爷子眼眶里有着些液体,却掉不掉,他说:“放心,爸爸会送他离开的,这次是爸爸疏忽了,让他有机可乘。”
“在这之前,他都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我以为你们好做个伴,日后有个照应,我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沈放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沈老爷子从西装外套里拿了一颗糖出来,他好像是在跟沈放说,但更像是在跟自己说:“那孩子跟我说的是,是你拉他下去的,在水里也是你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上来,至于你的异样,他表示一概不知。”
“是我的问题,这个麻烦和错是我自己造成的,如今也只有我能补救,我会将他送走,送得远远的,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放心吧,我的儿子。”
不屑的将那颗糖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在我面前耍心眼,终究还是智商不够,还有,对自己信心太大了。”
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说:“好好休息,爸爸先出去处理点事。”
那颗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糖,成了沈放脑海中,关于沈澈最后的回忆。
后来,年纪轻轻的他被安排看心理医生,幸得他心理承受能力较常人强,在数次治疗后,心理医生告知沈老爷子,可以结束治愈。
除了最初那一阵子噩梦连连,后来也就没有再在梦里看到过沈潵那张脸。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把这些带着锋利碎片的回忆静静封存。
说实话,数年后,他连沈澈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
至于沈澈,听说被沈老爷狠狠的训束了一顿,然后再被关进黑房子里,在这黑屋子里,他把自己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他在黑房子说的话都传入到沈老爷子的耳中,他把他放了出来,先是被送到别处安放,再过一阵子,听家里的佣人说,被送出了国。
本来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那个童年时的梦魇,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原来那张脸,他并没有忘记,再次见到他时,那种可怕的感觉再之涌上心头。
而且好巧不巧,沈澈回来得正是他生活最幸福、最美满的时候,他总有种错觉,沈潵想要毁掉他旳一切,那怕是用最愚蠢的方式和行为。
就像当年毁掉他小提琴时一样。
因此,他不愿也不能让靳楠接近他,他害怕失去,特别是得到后的失去。
那定是抽筋剥髓般的痛,使人无法承受。
神思慢慢从记忆中抽离 ,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
那颗糖根本不是什么他最喜欢的,反而是他最害怕的事情的代表,所以当刚才从她的包里看到时,他真的失控了。
但是冷静下来后,他才知道那是害怕。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靳楠温声的安慰道。
感受着靳楠身上的体温,他的心也踏实了许多,他说:“我再说一遍,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单独跟他有所接触,如果他找你,你立即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趧到的。”
她拍着他的后背,说:“知道了,我向你保证。”
慢慢的从他的怀里退出,抬头看着他,戳了他的鼻子一下,“不许一副哭兮兮的样子。”
“靳楠,我哪有?”他皱着眉头,没好笑的说。
她勾唇一笑,说:“就有,你眼睛都红了。”接着攀到他的身上,一副流氓的样子,“来来来,让本小姐好好疼一疼你。”
语音刚落,便伸出手指来,想要勾他的下巴,他侧头避过,“别闹。”
想着刚才的气氛太过沉重,她才故意这样逗他,如今开了头,也不好一下中断。
“来嘛来嘛,这是哪家的俊儿郎,来让本城主亲一口瞧瞧。”
“唉哟,瞧这细皮嫩肉的,摸着一定很是不错。”
……
沈放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嘴上虽说不好这样,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一时之间,欢乐的笑声驱散了一屋子的寂静。
闹着闹着,沈放的手机自远处传来铃声,把靳楠的手拉了下来,说:“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靳楠知道晚上来电,肯定是什么要事,也就松开了手,由着他去。
“喂?”
“明天吧。”
“嗯。”
“可以。”
“再见。”
沈放将电话挂断后,这才发现靳楠在自己身后一米距离处,只不过,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欢喜,有的却是带着审视的眼神。
“女的?”她问。
沈放一窒,没有说话。
她记得那个声音,在今天电话里她也曾听过,如今他这个支支吾吾的样子,更是反常。
“谁来的?”
“不碍事的人。”
避重就轻?有猫腻。
靳楠语气忍不住一冷,“沈放,你在瞒我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