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转身往黑板处走,陆沅君又写下了几个字。
“小乱居城。”
“近来各地乡野之间,都在闹匪患。原本住在村里,镇上的,都往城中涌,搞得房子供不应求,房租飙升。”
光说没有意思,陆沅君从包中拿出了一张纸来,是霍克宁给的数据,上头画着运城房租的折线图。
“抬高房租的不是丈母娘,而是山匪,没想到吧?”
折线曲曲折折,总体又一路向上。
陆沅君走下讲台,从学生手里拿了一根钢笔,在中间划了一条线。
“这是运城房租本该在的位置。”
而折线飙升,显然远远超过了陆沅君划下的横线。
“既然房租太贵,为何不买房呢?穷人买不起房,富人还买不起吗?”
冀大的学子之中,富贵人家占多数。
可富贵的也被陆沅君问住了,的确是买不起的。
“买不起房原因又有三条,房东不卖,中介与苛捐杂税颇多,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这房子买了以后安全么?”
学生们听的一头雾水,陆沅君再次走到了黑板前。
“苛捐杂税我们不说,你们可知冀大外头的学生公寓是谁开的?”
陆沅君嘴角勾起,问道。
学生们只顾住得舒坦,谁还想过真正的房东是谁,面面相觑没有得出答案,摇摇头转向陆沅君。
“太监。”
陆沅君撇撇嘴,终于拉着学生们上勾了。
太监不是什么好字眼。
皇帝被拉下了马,狗仗人势的狗竟然依旧有势可仗。
“你们不妨去查,运城的大宗地产后头,真正的主人是些什么东西。”
陆沅君抬起脚,又踱起步来。
“他们手上有房子,却不肯卖,只为了把价格炒起来。”
教室的后门打开,有一个人从空隙里摸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封西云,今儿没有穿那身军装,长衫在身,冷硬的气息淡了许多。他站在了大力教授旁边,想听听陆沅君的课。
他想知道,陆沅君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不想着赶紧和他成亲生娃,每天都在琢磨什么。
陆沅君不负众望,双手按在了讲台上。
“小乱居城。”
她把写在黑板上的话又念了一遍,紧接着目光一暗。
“大乱居乡。”
“今日我在此预言,当房租下跌之时,就是运城大乱之日。”
陆沅君的目光落在了教室后排,那穿着长衫的封西云身上。
运城是兵家必争之地,乱世之中,兵家必争之地绝非是百姓的安家之所。只要封西云屯在城外的兵打进来,运城的房价肯定会降下来了。
封西云缩了缩脖子,而今他好歹也是在大总统的麾下,不好直接打的。城外屯兵,也不过是给城中的团长们一些压力。
但被陆沅君瞧了一眼,竟然心虚起来。
陆沅君一连串的话,似一枚针戳进了皮肤里,叫学生们刺痛了一下。可这痛意转瞬消失不见,甚至连血珠都没看到,细微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学生们终于静下心来,抬起头望向讲台,打算认真听课了。
陆沅君点了点下头坐着的黄汀鹭:“作业做的怎么样?”
黄汀鹭抱着厚厚的一摞纸从座位上起来,上了讲台。学生们对陆沅君或许不熟悉,可对黄汀鹭却不陌生。
他年纪虽然不大,却有冀大才子的名号,前后挤兑走好几个教授。有个年纪轻的,还被他给怼哭了。
黄汀鹭在大力教授的哲学课上,对谈之间也不落下风。要不是看着大力教授急眼了抡起了拳头,还不肯走呢。
今儿这是怎么了?对一个新来的教授言听计从。
黄汀鹭在陆沅君的召唤之下上了讲台,把这些天他从报纸上收集的关于地产的信息都找了出来。
“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
陆沅君抓起黄汀鹭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小块,双手朝着讲台下头的学生们抛洒过去。
报纸洋洋洒洒,似雪花般在教室里四散飞扬。
窗户开着,恰好有一股风顺着吹了进来,纸片的重量轻微,被风一吹朝着后排的座位飞去。
封西云随手一抓,上头写着沪上拍出最高地价。
大力教授伸手一探,掌心里出现了租界殖民者恶意炒高房价。
学生们纷纷抬起手,风从指缝间逃脱,报纸碎片却留了下来。
活死人公寓,租客上吊,恭喜你成为二房东……
新闻一条又一条,平日里看的时候压根儿没有注意,都淹没在了某女星与大帅的花边新闻之中。
今儿被集中在了一起,众人才觉得哪里不对了。
“大厦将倾。”
陆沅君说完这句话,冲着学生们弯下了腰,拜了一拜。
“只怕再过些年,我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