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躬身给小齐后行礼:“娘娘。”
“她走了?”
“是。东宫叫来了骄子, 现在已经走了。”
小齐后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道:“就她娇贵, 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竟然还晕倒了。也不知是作态给谁看。”
小齐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楚锦瑶已经回去了, 小齐后遗憾不能继续看好戏,便懒懒地站起来。蓝玉连忙上去扶住小齐后的手,小齐后往内室走去,道:“她走了也好, 眼不见为净。今日荣安长公主过来和本宫说了妍儿的事,汝宁已经出嫁,接下来就是妍儿,她的驸马也该相看起来了。”
“二公主是嫡出公主,又灵秀美貌,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得到公主的青睐呢。”
小齐后被奉承地一笑:“妍儿毕竟是个姑娘,她不愁婚嫁,反倒是潞王,他的王妃本宫可一定得选好了。等雨停了,把潞王叫过来吧,本宫和潞王商议一下妍儿的婚事,看哪家助力更大。”
蓝玉应下,然后疾步走到外面,打发小太监去传信。小太监匆匆忙忙撑了伞,快步跑入雨幕中,浩荡的雨雾将天地连成一线,万千宫宇也变得模糊起来。
麒德殿内,秦沂匆匆从外面回来,小林子慌忙给秦沂撑伞,而秦沂却嫌他烦,一把把他挥开,快步朝殿内走去。环廊上的宫人太监连忙下跪恭迎,秦沂一步也不停从人群中走过,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桔梗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太子连忙上前请安。秦沂冷着脸经过,问:“太子妃呢?”
“在里面,已经歇下了。”
秦沂进屋,大步绕过屏风迈到室内,果然看见楚锦瑶已经换下了湿衣服,现在正躺在床上喝热姜汤。她看到秦沂,立刻就想起身:“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秦沂抢先两步,先行把楚锦瑶按住:“你好好躺着吧。”秦沂握住楚锦瑶的手,眉毛立刻皱起,楚锦瑶本就怕寒,现在八月的天,而她的手却冰凉。
秦沂隐约蓄了怒气,楚锦瑶看到,赶紧说:“殿下,你是听说了我晕倒才回来的吗?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晕了,只不过做戏骗过皇后罢了。”
楚锦瑶当时全身发冷,而且小腹不正常坠痛,她感觉到不对,便顺势装晕,好尽快回到麒德殿。若不然,她不知道还要被小齐后故意刁难多久。
秦沂的神色依然不见轻松,他冷声问身后的侍从:“太医呢?”
小林子几人一听秦沂的声音就吓得跪下了,他们低着头,心惊胆战地回话:“太医早就派人去请了,现在应当已经在路上了。”
说曹操曹操到,高太医知道太子爷的脾性,他顾不得外面的大雨,叫药童背上药箱就赶紧出门。他进屋后看见太子身边有名的大红人林公公都在地上跪着,高太医心里打了个突,赶紧也跪下行大礼。
“行了,赶紧过来给太子妃诊脉。”秦沂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起身给高太医让开位置。
高太医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走上前,隔着帕子给楚锦瑶把脉。他按了一会,偷偷瞄了眼秦沂的脸色,秦沂当即便发现了,他眯起眼,冷声说道:“让你诊脉,你看我做什么?”
秦沂的脸上明晃晃地显露出危险和不悦,高太医只能说:“太子妃,能否换另一只手?”
楚锦瑶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她换成另一只手,眼睛也牢牢看着高太医。高太医的表现十分蹊跷,莫非有什么问题不成?
楚锦瑶心里七上八下,高太医又按了许久,似乎终于确定了一般,站起身对着楚锦瑶抱拳行礼:“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太子妃脉象往来流利,隐隐有珠滚玉盘之感,这是滑脉啊。”
楚锦瑶大吃一惊,滑脉,这岂不是……楚锦瑶立刻去看秦沂,秦沂自小长与宫廷,他当然知道滑脉是什么意思,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此刻却明显地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高太医以为太子和太子妃年轻,还不懂女子滑脉的潜台词是什么,他只能说的再明确一些:“现在太子妃月份还浅,微臣不敢妄断,但是微臣行医四十多年,见过许多脉象,太子妃这一脉,多半便是喜脉了。等三个月过后,微臣再来请脉便能确认了。”
喜脉,也就是说,楚锦瑶有孕在身,已经怀了他们俩的孩子。
秦沂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冲击,震惊,喜悦,还不等他回过神来,惊吓和后怕就浓浓席卷而来。楚锦瑶今日被小齐后折腾了许久,这么大的雨,她竟然一直在外面站着。
玲珑丁香等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只不过看着秦沂在,她们不敢造次罢了。秦沂定了定神,直接越过高太医坐到楚锦瑶身边,紧紧握住楚锦瑶的手,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锦瑶也从巨大的惊讶中缓过神来,等惊讶褪去,喜悦才一点点漫上来。这一切来得毫无预兆,楚锦瑶甚至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她几乎觉得自己在做梦。
楚锦瑶的手不由覆到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已经有了她和秦沂的孩子?这个孩子她期盼了那么久,等真正到来的那一刻,楚锦瑶反而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