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他是对的。”
“我知道。”秦沂用力拥住楚锦瑶,将下巴放在楚锦瑶头发上,“过去的十多年,我已经一次次领教过了。我早就不对他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望了。”
皇帝无原则偏袒自己的爱妻,楚锦瑶不过看到了这一次,那之前又发生过多少次呢?
“殿下……”
“没事。”秦沂知道楚锦瑶想说什么,“都过去了,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替母亲不值。”
大齐后病逝在建兴八年,那时秦沂不过五岁。男孩五六岁的时候能闹死个人,那本该是男人一生中最快乐最怀念的时光,可是秦沂五岁的时候,他恣意的孩童岁月停止得毫无预兆。
大齐后自诞下嫡长子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利索,那年春天气候燥,她再一次卧病。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太医院,皇帝,包括大齐后自己都觉得这不过是换季而已,多吃几贴药就好了。
五岁的皇长子无人敢管,他横行霸道,到处做恶作剧,把后宫搅的天翻地覆,唯独在大齐后面前能安分些。那天他照例去给母亲请安,却在母亲的宫殿里看到了皇帝,以及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的小姨母。
大齐后和妹妹不同,她是家里嫡长女,半辈子骄傲刚烈,连撒娇讨巧都不屑。她就如世人调侃的正室嫡妻一般,端庄,美丽,但无趣。
而她的妹妹显然是另一个极端,妹妹嘴甜会说话,从小在娘亲和兄长娇惯下长大,看中什么就要什么,即便那是别人的。从前大齐后虽然觉得不妥,但毕竟疼爱唯一的妹妹,所以大齐后也只能尽量顺着她。可是谁能知道,她的好妹妹竟然看中了自己的姐夫,大燕的一国之君。
大齐后气急攻心,当时便让身边的女官好好管教这个被宠坏的妹妹,这种时候大齐后还是为了妹妹好,无媒苟合,流传出去是要浸猪笼的!大齐后不忍心妹妹一时鬼迷心窍,害了自己一辈子,而大齐后的母亲,当时的镇北侯夫人却连夜进宫,死死拦住大齐后,涕泪俱下地说小女儿已经有孕两个月了,经不得大齐后出气。
大齐后这才知道,自个的亲妹妹已经坏了丈夫的孩子,都已经两个月了!母亲,父亲,兄长,丈夫,她的这些亲人全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为妹妹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大齐后当即便晕厥过去,之后病情一落千丈。
这场闹剧发生的时候,秦沂就在当场。四月时,大齐后已经垂垂危矣,娘家和皇帝时常来她面前探病,可是大齐后知道,他们都在等她死。因为妹妹的肚子已经显怀,快要藏不住了。
四月末,秦沂跪在病榻前,亲眼看着大齐后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三天后皇帝念大齐后育皇长子有功,谥其为文孝皇后。谥号中有“文”又有“孝”,委实是无上殊荣,满京城的命妇都在羡慕文孝皇后的体面,真可谓生荣死哀。
是啊,生荣死哀,六月小齐后就因为皇帝“过度思念先皇后”而进宫,镇北侯府齐家连出两位皇后,可不是荣耀至极。
自那之后,秦沂和外祖家反目成仇,他也再没有称呼皇帝为父亲。
父母就是孩子未来的缩影,秦沂之后被封皇太子,即便他不缺吃不缺穿,呼风唤雨地长大,并因此形成飞扬跋扈的性子,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无法摆脱童年的影响。早在秦沂还不知道什么是婚姻、什么是责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背叛。到现在,秦沂也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亲近,也从不能直接地、不怕拒绝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若不是遇到楚锦瑶,他大概就会这样高傲又孤冷地度过这一生。
每次想到大齐后的事都会难受,久而久之,秦沂便不许别人提起母亲。可是今日,许是因为怀里抱着一个人,他心中的钝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明显,秦沂突然好奇起一件事情:“当时皇帝逼问你时,你顺势叫她一声母亲也未尝不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称呼并不能改变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犟?”
“不要。”楚锦瑶的声音有些闷,但又带着直白的骄纵,“我才不要和皇上皇后站在一边。你喜欢的人我不一定喜欢,但你讨厌的人,我一定讨厌。”
“你这样做,她以后可能会变本加厉地为难你。”
“又不差这一次,她本来也不会对我好。”楚锦瑶停了一会,发现秦沂没有说话,轻轻碰了碰他,“殿下?”
“没事。”秦沂眼神中光芒明灭,仿佛涌动着无尽的暗流。秦沂突然在想,如果大齐后还活着,她看到楚锦瑶,一定会很欣慰。
自建兴八年的那个春天后,从五岁到十七,他的人生空白了十二年。直到一次边关进犯,他受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外伤。他一睁眼,便遇到了他的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子。
从他开口说“别哭了”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就完全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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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婆婆
宫中的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