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送送王爷而已!”
“怕他做甚!他们主君已死,群龙无首还能如何?”飒月咬牙切齿的骂道。
佟嘉敏双手被倒剪在身后,神情并无一丝惧怕。“主君已死?怕就怕他们主君没死啊!”
“怎么可能!我眼看着他断气……”飒月的下半句淹没在喉腔中,双眼瞪得比牛还大!“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七里亭的幕纹路一动,被苏耀躬着身弯腰大手掀起,露出了站在那里的那个人,也露出了那张尊贵而略显冷淡的面容来。
“王爷果然睿智。”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白衣不染一丝纤尘,高洁尊贵无双。
大势已去……“你果然没死!”佟嘉敏眯起了好看的眸子,额上的眼型坠子轻轻的滑动着。“你既已拆穿我的西洋镜,为何还要饮下毒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鹤行单手背在身后,淡声交代苏耀。“搜他和密使身。”佟嘉敏也不是废物,不可能空口白牙就答应,他与皇帝之间必有证物留下。
苏耀翻身下马,果然从佟嘉敏身上取出了盖了小皇帝御玺的一书密章。
过了一会儿,又从密使身上搜出了那枚小小的虎符。
“主君!”他跪地双手呈上。太后即将临盆,而有了这一纸与他国勾结的密约,主君更加废帝有名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鹤行轻轻的握住了那枚虎符,冷眼瞥来。“还有话要说吗?”
“哈哈哈哈!我当咱们知交多年,早已卸下心防。你慷慨饮下毒酒时,我心中还有一丝不忍!原来你至始至终也是留了一手的啊!”佟嘉敏狂笑一际,双眼阴沉的望着苏鹤行。“果然是苏鹤行!早知道就该在你假死之际,割下头颅来呀!”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苏鹤行笑了笑,容光清冷。
他没有告诉佟嘉敏,所有的计划都不可能算无遗漏。如果有人真的动了割下头颅之念,那么他布置的暗桩就会立即发动。
“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摄政王……敢问,灌下了假死药,您还有意识吗?”佟嘉敏阴鸷的挑着眉,神色越渐癫狂起来。
“算有。”苏鹤行淡声回答。他的意识一直朦朦胧胧,有时清醒有时昏沉。但他已经习惯不对人说真话了,何况与佟嘉敏?
“哈哈哈哈!天奴!这就是你一心一意爱恋的男人啊!他明知道你就在身边,明知道你为了他而厮杀!却不肯费一兵一卒来保你,就是怕你坏了他的全盘大计啊!你这个傻姑娘!你蠢到家了你!哈哈哈哈!”佟嘉敏越笑越大声,几乎要沸腾起来了。
“……”苏鹤行猛地转过脸去,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了竹叶下那道几乎隐匿在其中的身影。
岁岁傻傻的站在那里,她需要手杵着那把莲纹长剑才不软倒下去。殷红的血水沿着她的嘴角,沿着她的手指缓缓滴落,氤氲了立锥之地。
她想要说‘她当然相信他’,可喉头却被什么堵住了开不了口。她想要对着他微笑,却怎样也勾不起唇角。明明只是个笑容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她倔强的想要扯出一个笑,杵在剑柄上的手指拼命发着力,似半透明一般的发青。
第一次忘却了铁鹰卫在前,苏鹤行望着浑身沐血的她突然开口解释。“不是,并不是他所说的这样。”
那些细碎的泪珠宛若水晶般沾染在她卷翘的长睫上,她眨了眨眼,想要驱散眼前越来越浓重的黑暗。“……主……”
她刚启唇,那止也止不住的血水像瀑布般连绵不绝的滚落下来。她支撑不下的晃了几晃,那把重剑终于砸到在了雪地里,抛出了个剑型坑,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扶持的岁岁……软软的跌了下来。
铁鹰卫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慌乱的主人,他想他们是不是眼花了。然而就算是苏耀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奴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已经是个血人了……
转瞬间,岁岁已经躺倒在了苏鹤行的怀中。
“军医呢!军医在哪里,在哪里啊!”原本还冷寂自持,说到最后几个字苏鹤行终于吼了出来。他横抱着她,止不住的背脊发凉,比雪意更冷的寒冷不知何时侵入了肌体。
他分明常年练功,根本不惧冷,为什么现在又这样冷呢?
“啊……主……人……”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了,却还是强撑着聚焦。“我不是在……做梦吧……您没事啊……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她说一句歇一句,又呕出了一大滩血水,中间还掺杂着大量的黑色血块。那些血水滴落在苏鹤行纯白的衣襟口,沾染的到处都是。
“……弄脏了……怎么办……”岁岁委屈的伸出了手,她颤抖着想要拂去那些血水,却越擦越脏。她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