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话说得天经地义无法拒绝。在她沉默的三十秒内,我对和石佼的关系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种怀疑不是她有没有接受我的要求,而是对自己找不到人生价值,只能依靠别人的悔恨。换句话说,尽管一度试图麻痹自己,但向石佼的求助仍使我感到了屈辱。
“我五点下班,那你在小区门口等我吧!”石佼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地铁里熙熙攘攘地人群涌动着,第一次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找工作可以和上学一样,不管考试分数如何,总有地方可以收留我。可却忽略了上学是我给别人钱,而找工作却是别人付我工资。显然是不能比较的。
我坐在小区门卫大爷的屋里,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后来看我实在没兴致说话,就自个拿粉报纸带着老花镜看了起来。我第一次觉得活着这么累。以前常听我妈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时还不以为意,而在实习开始断了家里资助的我实实在在体会到了钱难挣。
石佼喊我的时候,我扒在行李箱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我看见她正弯着腰对着我笑。但她说什么我却一句话都听不到。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我长这么大,一年只发一次烧似乎已成为习惯,但多发生在春季。我怕冷,每个冬天我都会把自己裹得像头棕熊。可能这里的空气实在不怎么样,才会让一年一度的感冒季提前上演。
我有很多话关于这次住进石佼家里要跟她说,但在我醒过来,看着瓶子里的点滴和专心削苹果的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在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终于实现,就算这假象维持一天都足以另我幸福。因为我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你醒了?我还想着附近给你找个宾馆,你这可好,一生病直接睡到我床上了。给,吃。”石佼把削好的苹果喂到我嘴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年都要有这么几天的。不过这次失了准。”我摸了摸额头笑了笑跟她说。头是不烫了,只是四肢无力。
“这玩意儿是挺不准的。我每月那几天也说不准。所以,我理解。”石佼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使我直接闭上了眼。
“你饿不饿,我给你泡个面?”石佼说。
“我一病人你就给我吃这个啊?”我有些愤愤不平。
“你丫也不看几点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平时都是不吃的。”石佼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往厨房走。
“你不会一直在这吧?”墙上的时钟指在了十二点五分。
走到卧室门口的石佼回头对我翻了个白眼说:“拜托,这是我家好吧?”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目送石佼离开。
我从来没想过能和石佼住同一屋檐下,就像这场病一样来得莫名其妙。最初打电话给她,仅仅是因为无家可归的我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完成主动打电话给她这一件时隔几年都没能完成的事。也许我是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丝仍然呆在这里的理由。这个理由只有她给得出,任何人都不行。因为我想在她离开之前,完成我所有在邮件里承诺过她的话。也包括我的一厢情愿,例如跟石佼同居。
我一直不清楚自己对石佼的感情,我觉得是喜欢。而吴倩说我对石佼的感情更像是一种寄托。把复读那一年所有的压力转由石佼分担,把石佼当做理想的目标,例如考入名校,当然也包括和她在一起。否则我不会在石佼拒绝我之后就不再跟她联系。因为我的高考结束了,对她的喜欢也就该结束了。如果还对石佼有想法,就只能说是我的yù_wàng没有得到合理的满足,我觉得在考入名校和石佼你最起码能获得一个。两个都没获得的我不愿承认这是一种失败,才对石佼如此执着。
正是因为吴倩的这段话,我没能把写好给石佼的最后一封邮件给她。因为石佼说,你什么时候不喜欢我了,我们再做朋友。我可以不再喜欢石佼,和她做普通朋友。但我不敢相信自己这么龌龊,把美好的初恋经营得这么市侩。因为吴倩的话,我想我不能结束对石佼的追求。
所以我在实习的时候来了这所她在的城市。所以,我更想弄明白自己对石佼的感情。
我穿上外套到客厅吃饭。石佼把煮好的鸡蛋剥好放在盘子里对我招了招手:“快来夸我手艺好,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饭给别人吃。你赚大发了。”
“我晚上睡哪啊?”我吃了一口鸡蛋,煮得有点老了。
“睡床上啊,你一病人就别瞎折腾了。”石佼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很自然地说。
“那你睡哪?不会要跟我睡一张床吧?”我疑惑地问。
“你想得美,今晚不翻你牌子。我睡沙发,明天,不对,以后,也不对,你离开之前,都你睡。”石佼头也不抬回了我一句。
本想问一问会不会冷的问题,但房间里的空调暖气齐开,连我这个病人都觉得热,也就没问。
吃完泡面,石佼把我箱子里的被子拿到沙发上,说了句晚安,关灯睡了。
早上醒来,石佼已经上班走了。我把她留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