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滑过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看陈安梨要走,不死心地抓着陈安梨的胳膊,就在台阶上对着她跪了下去。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什么也没了,外面有很多记者和警察在找我。那些男人……都不管我了,我家里困难,太缺爱了我才会……”
“啪!”
空气里骤然响起的脆响打断了赖静云的声音,她趴在冰凉的台阶上,泪滴甩到了水泥地里,很快像是墨染了进去。
赖静云本来就肿痛的脸颊挨了一下,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打了她的陈安梨。
陈安梨用了十足的力道。
手心还在阵阵发麻,带着烫意。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心,冷冷地看着跌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赖静云:“即使深处地狱,也不是你拉无辜的人下水的理由。”
“你真该庆幸陆屿修报了警。”陈安梨一步步走下楼梯,在转角时停了停,回头看她,“不然,你还要不知悔改地犯多少错,害多少人。”
陈安梨今天的本意并不是教训赖静云,她出了门,埋头略过楼门口的人,打了车一路到了高铁站,踏上了开往g市的车。
——
陆远征在门口站了有半个小时。
待了一下午的心理医生推门出来,看到他,叹了口气,有些沉重的摇了摇头。
“没有反应……不肯出来,拒绝一切交流。”
陆远征眼眸沉了沉,点点头,从管家手里接过礼盒,示意管家送心理医生出去。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陆远征径直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简约的灰色风格下,房间里显得暗沉沉的。
床上的被子里隆起一大块,像是放了毫无生命的抱枕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陆远征的手收紧,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重叠,换了一个人,却同样让他心痛。
他迈开脚步,走到床边,轻轻把手中的金属盒子放到床头柜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这间房里被无限放大。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该处理的也都处理好了。不出意外,那个女人和相关的人,都会重判。”
陆远征简短的告知他进程。
陆屿修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似的。
顿了顿,陆远征低沉着嗓音开口,像是随性地提起。
“你要喝酒吗?窖里新收了一批,你也成年了,想要就自己去挑。”
先是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得不到任何回应。
陆远征也不恼,自顾自往下说。
“新的雪茄,南美那边带回来的。”
“你很久不接触了。”
他说。终于看到被子里的人细微地动了动。
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陆远征半转过身,终于看不惯紧关了一天一夜的窗帘。
他抬手猛地拉开,夕阳斜斜地照了进来,一室光亮。
从陆屿修房间窗户望出去,能看到陆屿修的母亲几年前亲手种下的木兰,已经长得很高了。
眼底有些干涩,陆远征看着,思绪有些微微飘远,仿佛还能看到洁癖到不行的少女被关在这里,愤愤地把花园里娇艳的玫瑰全部铲净,然后又亲手种了木兰进去。
“你可以对任何东西上瘾,”陆远征的声音低沉,不知道在劝慰谁,“但那最好别是毒品和爱情。”
被子里的人毫无动静。
陆远征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感受到了深深地无力感。
他之前就知道了,面对越想要呵护的,人就会越不知所措。
他的声音难得放轻了些,罕见地给了陆屿修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因为,只有这两样,是完全不可控的。”
繁复的大门那里,一辆和周边风景格格不入的黄绿色出租车停了下来,车上跨出一个女人,弯腰道谢,转过来,隔着门开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