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以前把他丢给别人养,从不认他,还让眼睁睁看着他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小小的他变成一个欺凌生母的罪人,现在,又再次冷漠的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这就是导火索,让他对这个心狠无情的生母那一腔怨恨,彻底的爆发了撄!
别人注意不到,可云朵却注意到了。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当这孩子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云朵立即就转头看了过去,遂,对他莞尔一笑。
薄凤眠没想到云朵突然会朝自己看过来,还朝自己笑,立时呆了呆。
等回过神来,就觉得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就是在嘲笑自己,于是恨恨的瞪了回去偿。
云朵收到这孩子恼恨的一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没相认的时候,在朝霞的教唆下,这孩子把原主当成了仇人。
现在知道了,这孩子还愈发的更加痛恨她了。
想到这,云朵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这孩子为什么要袭击燕夙修了。
大概,是知道她要嫁给燕夙修,所以恨屋及乌,才对燕夙修下手的。
云朵倒也是不怪他,要是换做是她,也是一样要恨的。
也怪她,当时一时情急,为了让朝霞不好过,非要当着这孩子的面儿,让朝霞说出他真实的身份。
这对一个孩子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他的心灵,明明还那么幼小,明明他是可以无忧无虑的,当个世家的阔少长大的。
是她,她这个自私狠心的生母,亲手毁了这一切。
即便她,本来就是一个,对这个孩子既陌生,而又不懂得为母之道,毫无骨肉亲情概念,根本就不是他母亲的女人。
情有可原,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被原谅。
纵然这之后,她一直想要淡出这孩子的这个世界,想要他忘记这一切,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好了。
“四妹,你果真如此想,想让眠儿得到教训?”不动声色将云朵两母子之间的视线交流看在眼里,薄久夜屈起的手指指骨,习惯性的敲了敲太师椅的扶手。
云朵眉角微动,目光又落回薄久夜的脸上,与之目不斜视的四目相对,“作为一个长辈而言,四妹以为,这确实是对眠儿好,免得他这样的性子若是长久下去,往后还指不定捅出多大的娄子,到那时,怕是更加的难以收拾。”
薄家其他人听了云朵这话,虽然很是愕然这个以往总是要跳出来包庇薄凤眠这小兔崽子的女人,为什么突然转了性了,但既然云朵站在他们这边,他们还是相当愉悦的附和起来。
只有晓得内情的几个长辈,一脸看不透的凝视起了云朵。
云朵这一下子,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白了就是想整治小爷,虚伪!你算哪门子长辈,你有什么资格要给小爷教训!”安安静静待了那么久的薄凤眠,就像一座长眠的小火山,突然爆发了,那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云朵的狰狞样子,一点都不亚于他刚走的那位母亲大人。
薄家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看向了云朵,一点都没有帮腔的意思,也就薄家那几个老长辈,又一副义正言辞的老者姿态,开口训斥了薄凤眠几句。
只有薄久夜,冷睨薄凤眠,“如此不服管束,不懂长幼谦卑,是该好好的给个教训了。”
薄凤眠一怔,发懵的侧头望向了他最敬仰的男人,“父亲……”
薄久夜的冷眼,让薄凤眠小小的身子颤栗了一下。
看看这位父亲,又缓缓转头看看薄云朵那个狠心的生母,薄凤眠的眼角,微微的泛了红。
什么叫爹不疼娘不爱,他现在,是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
以前,他可从来都没有受过啊……
忽然,他很想自己的养母,很想很想,因为自始自终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不遗余力的求情,不惜身怀六甲,还长跪不起……
越想,越想难过,凤眠小小的心灵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母亲……母亲……”
现在,他才更像个这个年纪的孩子。
可他撕心裂肺的稚嫩童音,却激不起在场多少人的同情,多少人,不是在冷眼看着?
唯有云朵,觉得心口那个位置,顿生的陌生情绪,几乎要膨胀到爆炸。
“长兄,话虽如此,可四妹更认为,眠儿生成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身为父辈的长兄脱不了干系,在场诸位作为眠儿的长辈,也脱不了干系。”
云朵的话,可谓掷地有声。
薄家诸位被云朵这突然来的一记回旋踢弄得一愣,反应快的刚想反驳,云朵又开口了。
“养不教父之过,徒不教师之惰,如果不是薄家的家规教条有问题,也不会造成眠儿小小年纪性情如此扭曲,如果不是诸位薄家长辈都不对他这个小辈严加管教,就不会令他放任成这般叛逆,所以,如果要罚,要惩,这里的每一个,都应该最先狠狠罚,狠狠惩!”
一字一句砸落下来,薄家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无以外被砸的目瞪口呆。
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长辈,颤巍巍的抬手指着云朵,吹胡子瞪眼的,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良久都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个你字。
倒是唯独只有一个薄久夜,目光炯炯的凝望云朵,施施然从太师椅上站起,抚掌笑了起来,“四妹说的是,说得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