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哥相处,什么时候被气死都不知道。
二哥是个莽夫,魁梧的体魄光是站他边上都迫得人窒息一样,而且二哥的脾气冒似满大,心也不如清河细。
她发觉这个家里,还是跟四哥相处,最让她没压力。
“哈啾!”她被带着香辣的红烧大肠香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萧清河关心地侧首凝视她,“轻月,你去房里歇息吧,一会儿弄好了,我再叫你。”
“没事。”她走进厨房,从萧清河手里接过锅铲,给小杂毛的碗里添了一大碗炒大肠,“虽然红烧大肠好吃,胜在成本便宜,让小杂毛也开开荤。”
小杂毛知道有好吃的,老早按耐不住了,立即两只后腿站起,小狼脑袋昂得高高的。
苏轻月把一大碗炒大肠都给它放在角落,它“嗷呜……”一声,跑过去狼吞虎咽的,吃得那叫一个欢。
“四哥,你忙了一个早上,早膳有没有吃过?”她把锅铲递回他手上。
他轻颔首,见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调皮地落在了耳畔,他抬起手欲帮她把头发往耳后撩,哪知道她自个先做了这么个动作。
他伸到半空的手僵了下,装着拿盐罐子。
她疑惑,“四哥,你刚才不是放过盐了么?”
“哦。”他羞窘地道,“我忘了。”
她瞅着他,“我看你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他嗫嚅着。
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
一会儿之后,萧熤山回来了,清河把两大锅红烧大肠舀进了两只洗净,并垫了树叶的筐里。
全舀进去后,苏轻月用两大片芭蕉叶把箩筐的口子盖上,上面放了二哥摘的几厚叠树叶与秤。
此时也早晨快六点了。
苏轻月拿了扁担,准备出门了。
由于要还猪肉膘的筐,他的筐脏,虽然昨天洗过了,他的筐是不适合装熟食的。于是,她将自家的装了炒大肠的两只箩筐的其中一只,直接放进了他的大筐里。
这样一个担挑子就够了。
萧熤山交待着,“要是卖不掉也无妨的,带回来咱家自己吃就成了。”
她笑说,“不但卖得掉,我觉得肯定还很好卖。”
“轻月,路上注意安全。”萧清河坐着轮椅,清澈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她瞧着他俊雅中泛着苍白病态的容颜。
他已经瘫了四年多了。
之前一直没有轮椅。
换句话来说,他不但四年多没出过家门,甚至卧炕四年。
要是她,早都闷疯了。
四哥却从不曾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这是一个多难得的少年。
苏轻月生出了恻隐之心,“四哥,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她话落,萧清河愣住了。
就连萧熤山刚毅的峻庞也充满惊讶。
三人此刻是在院子里的,主卧的窗户开着,房里的萧羽川听到,眉宇微蹙了下,却并没表示反对。
四弟太多年没出门了。
若是他肯去,虽然路上或许会给媳妇添点麻烦,他能出去散散心也好。只他也担心,四弟会给媳妇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