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她竟难以形容。悲痛欲绝中夹杂着永不服输的倔强,幽深碎裂,却满是她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眼神,无需言语,便让季颜栀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心底渐渐蔓延起丝丝缕缕的心疼来。
曾经的曾经,她在哪里也见过这样的眼神?
在清赟别墅,一个小男孩被父亲用酒瓶砸的时候
在地震中,一个被压在倒塌的房板下的小男孩,奋力地扒着地的时候
在
在她怔愣的当中,他如困兽般掰开她的腿,突然一冲到底。痛,前所未有的痛意。那痛意如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了她的身下,撑裂了她所有屏障,又蔓延了她整个身子。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她竟然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只因为一瞬间的心软。
顾以安开始吻她的耳畔,他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竟然有一瞬间让她想要沉沦。
他的吻越来越快,身子和她的相贴又分开,分开又紧挨,不分彼此。
季颜栀面上忽地涌出了更加难以决堤的泪水,娇弱的身板因得他猛烈的动作而上下起伏,跌宕不定。
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可耻的声音来。
“给我”
他的呼吸愈加沉重,忽急忽缓,将她因疼而娇弱无力的双腿分得更开了一些,缠吻着想逃又逃不掉的她。
大大的落地窗前灯光辉煌,霓虹闪耀。蓝色的窗帘没有拉住,似乎全世界都能看到她的丑态,却没有一人,能看到她心里的酸涩。
血腥气浅浅的蕴在了季颜栀的鼻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而她也因为过于劳累,而昏了过去。
浓烈的酒气和浓郁的糜烂气息淹没了那丝淡淡的血腥气,充斥了整个房间,昏暗的暖色灯光和外面的星光璀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里静谧了下来。
世界依旧喧嚣,灯澜壮阔。高楼大厦之间,多少肮脏的事情滋生,又多少相遇并不算美好。
顾以安睡熟了,手下搂过了季颜栀纤瘦的腰,又仿佛觉得手感很好,便上上下下又摸了一遍。
季颜栀嘤呓了一声,蹙着眉入睡,之后却做了一个很是香甜的梦。
梦中那个温暖的少年,予了她整个青春全部的光亮。
“春天的时候,他们都说栀香如酥。小栀,你快过来,让我嗅一嗅是不是真的。”他笑着拉她过来,却是自己先红了脸。
“喂,余铭,那个女生很漂亮对不对?”季颜栀指着过路的一个美女道,她身为一个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栀,耀眼的人有很多啊,”简余铭的手穿过了她的发间,眸色柔和得不像话,“傻瓜,能耀到我的只有你一个。”
“小栀,答应我,你不要那么辛苦。”他在知道她打了好几份工之后,眉宇间便满是心疼。
“这道题不会吗?再想一想,按我教你的方法。”她在图书馆里问他题,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如竹般清澈明朗。
桌上摆着他们用了好几年的情侣杯,还有堆叠的书本。
回忆总是猝不及防,在四下无人的夜里肆意流淌。
简余铭是那样温暖的一个人,从高中到大学,他们的感情几乎横亘了她的整个青春。
她从没想过,这样好的他,也会背叛。
也好吧。
也算随了她的心意。
季颜栀睡得很熟,眼角不自觉划过了晶莹的泪滴,静静淌在枕畔。
她想翻个身,却不知道被谁控制着无法动弹,只好作罢。
季颜栀在支离破碎的梦中,差点走丢了自己。
她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但是她深切明白,自己与他人不同。
不是因为她是季家的私生女,也不是因为她有一个爱赌博的继父和年幼的弟弟。
更不是因为她有一个今天出轨了的男朋友。
其实本来她就是要和他提分手的。
她不能耽误他。
因为,前日里才刚知道的,一个晴天霹雳。而那件事情,竟然是一年之前发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