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汀冲路肖维点了点头,就径直往楼栋走,突然间,她的羽绒服帽子被扣在了头上。
“给我捂捂。”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她的羽绒服里,“这才认识几天,送人都送到楼下了,你未免也太客气了吧。”
他的手虽然冷,但她的腰隔着毛衣很快就被他给捂烫了。
“你冷静一点儿。”
他拿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抓了一把,“还不够冷?”他在那个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回来的路上车窗一直开着,冷风呼呼地灌进他的衣领里,他生平第一次违章闯了红灯。之后从钟家出来,只穿着一件毛衣在外面转,他倒不怎么觉得冷,只是手一直是冰的。
抓她脸的是左手,戒指硌得她脸疼。
“就算要换人,能不能换一个好点儿的?眼光擦亮一点儿行不行?”
钟汀努力去掰开他的手,结果她的手也被握住了,“我的视力一贯很好,左眼一直2.0,倒是你总戴着眼镜,多少会影响视力,你该去医院验一下光了。”
路肖维被她话中的一贯给刺痛了,“我的眼睛也很好,”他摘下自己的眼镜,凑近她的脸,“你这儿有个痘,是不是?你如果有生理需要的话,千万别压抑自己,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如果实在想生孩子的话,我不是不可以给你种一个。”
路肖维的声音很低,却清清楚楚地送到了钟汀耳朵里,他的手指和食指在她脸上探了一探,“你又烫了。”
“路肖维,请你……”
他捏住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嘴送到它之前去惯了的地方,那地方虽然也很熟悉它,此时却很有些抗拒。他的手放到她的羽绒服里取暖,本来冰凉的手,覆在她的毛衣上面却成了热水袋,所到之处很快就被导热了。
她的嘴始终闭着,双手也在推拒他。
他能感受到她的推拒,于是又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他的体力对付一个成年男人尚且绰绰有余,何况是她。
路肖维掰着她的下巴,牙齿在她的唇上轻轻啃啮,他这种啃啮是食草动物的,不是食肉动物似的撕咬,而是一点点要磨碎。
他俩旁边的那盏路灯是坏的,那个时常来巡逻的大爷正在门卫室里喝茶,往常来遛狗的人们此时也不见了踪迹。天是银蓝色的,覆着一层浓雾,月亮引在雾里,当然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被遮住了而已。
钟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揪他的耳朵,直到耳朵都揪红了,他还是没有住口。
他之前说她身上除了牙是硬的,全都是软的。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牙齿的硬度,然后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的血,ab型血。
他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去献血,献了400cc,献血员让他在摆放的礼物里选一个,他说不用,那个女孩儿继续劝他,“选一个给女朋友吧。”他拿了一只笑的很丑的土拨鼠。后来他每年都去献血,献血证上说他献了血,以后他的家人都可以免费用同容量的。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血脉相融。
那股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他想她也应该尝到了。
在这场角力中,还是钟汀先认输了。她先松了牙齿,眼泪吧嗒吧嗒地淌在他的鼻子上,路肖维想跟她说你别哭了,却说不出口,他整个舌头都是麻的,抵着牙齿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兜着她的肩走到了一张长椅上,让她坐下,把她羽绒服的拉链给她拉好,然后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她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让她别哭了的意思。
“你没事儿吧,你要有事儿的话就点下头,我给你打120。”
路肖维差点儿被她给逗笑了,但他实在笑不出来,他因为被前妻咬了舌头去急诊,再好笑的笑话也不过如此了。当然现在他和一个笑话也没什么区别。
他冲钟汀摇了摇头。
“那你赶快回家吧。回家用冰块敷一下,再用漱口水漱口。要是明天还不行的话,一定要去医院看一看。”她看了他一眼,“走吧。”
他扯住了她的胳膊。
“以后你真别这样了,你是瞅准了我不敢闹大吗?你干嘛这么逼我呢?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他拿手去帮她擦泪,她把头仰一仰,把眼泪又咽了回去。
没一会儿钟汀又笑了,“我可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人生苦短,路肖维,你换一个人去习惯好不好?或者找另一个你早就习惯的。别找我啦,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呢,明天我就二十九了,没时间陪你玩儿了。”说着她叹了口气,“我要六年内评不上副高,可怎么办呢?”
路肖维因为舌头受了伤,钟汀说话只能听着。
钟汀想把自己的手从路肖维手里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近又找上了我,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爱。咱们结婚三年,你都没爱上我,不可能咱们离婚了你突然对我有了不可抑制的感情。咱们婚姻的内容我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形而下的,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我除了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也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你如果留恋的是这点,我可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