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元老院会议结束当晚的凌晨,草原人与城外的近卫军交战。战斗持续到第二天中午,面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草原人,近卫军损失惨重。矢野浩和皇甫仁两位将领频繁向王都求援。夏藤景胜临时拼凑了一支由囚犯和爱国市民组成的所谓军队,匆匆赶往前线。但是没想到,囚犯和爱国市民们刚一抵达战场就迅速崩溃。转身溃逃的囚犯和爱国市民们不仅没能给草原人造成任何实质性损伤,反倒冲垮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近卫军防线。矢野浩和皇甫仁率领残存的近卫军,根本就没回城,一路向西逃窜。
野战失败的消息迅速传回王宫。
矢野浩和皇甫仁手下的七万士兵已经是夏藤景胜唯一能够找到的成建制的近卫军。虽然王都城中还散落着十多万近卫军士兵,但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更重要的是,王室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重新组织调配这些溃散的近卫军。王都保卫战败局已定。
矢野家族,西门家族和皇甫家族的领头人纷纷面见夏藤景胜,劝说夏藤景胜立即南下。
面对众人的劝说,夏藤景胜坐在王座上,沉默不语。
“父王,城中尚且还有大量平民。若是我们就这样南下,这些平民们怎么办?”夏藤明苏说道。
“王子,形势紧迫,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平民?”
“是呀,君上是一国之君。要是君上有什么闪失,日后谁来领导王国的反攻大业呢?”
“父王,我愿代替父王守城!”
“胡闹!王都绝不能重蹈威斯尼保卫战的覆辙。”
当草原人大军出现在王都城门脚下的时候,王都市民的恐慌情绪达到顶点。因为已经无路可走,他们自发地聚集在德基广场,敲打着朱红色宫墙,期望他们的君上能够力挽狂澜。但是他们失望了。因为前一天晚上,夏藤景胜抛弃了他的臣民,带着少数贵族,率领仅剩的近卫军精锐,偷偷渡过罗曼河,扬鞭而去。不过,这次他临走前,给守卫王都的禁卫军军官们留下一纸军令:“今败局已定,兹令近卫军主力正面突围,其他军队可相机渡江南撤。”至于保护平民这种事情,夏藤景胜在公告中说,端木家族全权负责王都守卫战事宜。
困守王都城的近卫军军官们也根本顾不上向手下军队传达撤退的指令,纷纷赶到江边,拖出自己私藏的商船,连夜渡江逃命。等到了白天,城墙上的士兵们还在英勇地抗击草原人的进攻。王都市民们也还能在马尔泰的劝说下,勉强维持秩序。所有人都不知道,君上和他的近卫军军官们早就在前一天晚上逃离了王都。
直到独孤豫穿着睡衣,慌慌张张地从王宫里面跑出来。他还边跑边叫:“走了!他们都走了!”
广场上的民众们这才反应过来,跑进王宫中,发现整座宫殿都已经空空如也。所有人都愤怒了。他们感到自己遭受了欺骗和背叛。虽然终其一生,他们都在遭受各种各样的欺骗和背叛,浑然不知,但是这次,他们明显无法忍受王国最高统治者的欺骗和背叛。那些平民们奔跑,咆哮,痛哭,垂足顿胸。很快,短暂的情感发泄演变成破坏和洗劫。愤怒的平民们砸碎宫殿里的玻璃,搬走一切值钱的物品,甚至是王座上的金漆也被刮下来。主教大人竭力维持秩序,劝说激动的平民停止一切破坏活动。但是无济于事。平民们都绝望地呼喊着“完了!我们都完了!”“死吧!哈哈哈,都去死吧!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他们将王宫洗劫一空后,临走前还不忘放上一把火。所有的人都走后,马尔泰主教独自颓然地瘫坐在德基广场的喷水池边,目光呆滞地望着宫墙内的熊熊烈火,痛苦挣扎。
“看你做的好事。”元易安说。
独孤豫一脸无辜,说:“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你还受害者?你知道我跟主教大人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局势吗?结果,你一来,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哼,你们就知道指责我,都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你能想象吗?我一大早起来,发现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君上,侍卫,军官们,甚至连我亲爱的小公主都一声不吭地抛下我,离我远去。呜呜,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我了!你能够理解这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吗?”
“谁让你舔着脸硬要留在王宫里的!”
“哦,所以现在怪我咯!”
“不然呢!”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君上离开得太突然,大批的士兵和平民们还在城墙上战斗着。我们不能抛下他们,必须做点什么。”主教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继续说,“现在,君上和王子都离开了王都。首相大人也在南方。元老院议长端木恭梁就成了王都的最高指挥官。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然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当时,局势已经急转直下。防守城墙的近卫军看见王宫失火,军心涣散,马上崩溃。同时,君上南逃的消息野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王都城。军民斗志瓦解。成建制的近卫军士兵们逃离防守阵地;市民们也跟着近卫军往江边跑。草原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大摇大摆地进入王都。见到那些穿着兽皮,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的草原人,市民们更加惊恐。原本宽阔的王都街道竟然无法承受激增的人流量。大量市民推挤践踏,甚至为了逃命彼此残杀。
幸亏赵康和司马福旅帅带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