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按着茶盏,眸光平视着冬儿,半晌之后姜宇觉得还是得自己出手。“冬儿瓜子,吃吗?”说着姜宇又伸手从冬儿面前的果盘里抓了一些,表现得尤为平静。
冬儿涨红着脸,眼眸里是隐隐的泪花,看样子是忍了很久,这下是该忍不住了呢。
“少爷你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呢。”冬儿不禁地转头,神色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的情况,姜宇当然能听见,只是有时候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而已。
“茶也很好冬儿细心啦,唯一的缺憾就是,景不太好,想必早些时候,春夏的景能够醉人的吧。”姜宇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视线能够看得更远,希望能找到一些青绿的影子。
冬儿面对姜宇的夸奖,心里是如火烧一般的焦急,感觉和姜宇就是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交流总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冬儿心里明白,姜宇是名动金陵的才子,往些时候背着盛名的才子们个个都是与众不同的。
姜宇既然有那么大的才名,性格怪一点冬儿能够理解,只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火烧眉毛,冬儿如同燃烧的烈火,心里的话,是一定要说的!
“少爷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少爷你就不担心小姐?”
冬儿脸上的线条紧紧地拉成一条条直线,又嗖地一声站起来,双手似乎没有知觉一样地撑在冰冷的石桌上。
姜宇一直在看着周边的景色,没想到冬儿和温婉儿的性格这么像,恩胆子还是蛮大的。
“少爷银车的事,林家怕是早就宣扬出去了。
温家根本没有来得及接收林家需要赔付的那一份。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林家会把贡酒和南方分铺让给温家。”冬儿脸色越来越红,但还是强迫着自己往下说:“小姐冬儿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
对于温家,小姐是会舍出生命去守护的。
大公子还在的时候,小姐就压着大公子一头。只是小姐是女儿身,温家有大公子在。
但现在大公子不在了,小公子也不能主事,温家所有的担子都在小姐身上。
少爷你跟小姐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没有冬儿知道小姐是多么地在乎温家!”姜宇听到这句话,脑子里不断地浮现昨天晚上温婉儿那时说那些话的表情温婉儿对温家的在乎,我大概还是知道的。
姜宇猛地抬起头,手上的瓜子被紧紧地捏在手上,随后又放松下来,好似自顾自地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家小姐,不是你看起来的那么弱,你家小姐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呢。”
姜宇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然后站起来双眸出神地看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温府,温婉儿她会证明温府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冬儿说出了自己心里早就想说的话,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但是对于姜宇刚刚说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也是随着姜宇,眼神茫然地看着这一片上好的园子。
温家的前门大厅上,温婉儿高高地坐在首座。这个位置,原本是哥哥的,如果哥哥还在的话。
温婉儿想起英年早逝的温如玉,心海里是莫名的痛,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心口上绞!只是既然坐上这个位置,温家的事还是得提起精神来解决。
坐在椅子上,挺直起腰杆,温婉儿开始迈出女强人的第一步。
身后站着暖儿,下面是两排分别站好的青衣小厮,手里都拿着碗口粗细的木棒,宛如县太爷升堂审案,威严莫服。
温婉儿坐在首坐之上,看着下面整齐有序的一切,朝着暖儿轻轻地点头,会意的暖儿走下堂去,朝着大门处的几个堵住门的小厮示意。
小厮得了暖儿的指令,取下门栓朝着两边散开,大门哗啦一声就被人潮挤开,仿佛潮水一般进入温府。
黑压压的一片人气势汹汹地奔着温府里去,个个都跃跃欲试的样子,都想着在温家倒台之前尽可能地多捞一点。
只是众人涌到大厅里时,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感觉跟上次闯温府不太一样了,怎么边上站着的小厮这么快就拿着木棒,根根都这么粗!
看着小厮们手上的木棒,这帮人老实下来,但看见上面坐着的温婉儿,仿佛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又有了精神。
温婉儿气得浑身发抖,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就是温家的近支,温家的族人,更是温家一陷入危机就打上门来要债的股东!温婉儿的心在颤抖,恨不得下令让小厮们把这帮眼睛里只有钱的本家、这些股东,通通打出去。
然而温婉儿还是忍住了,为了温家,温婉儿还是得坐下来,跟这帮家伙好好地谈谈。
努力压制内心怒火,保持身子平衡的温婉儿眸光平静地看着站在下面的股东,决定得凉他们一会,所以温婉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在股东们看来,温婉儿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根本上不了台面,然而现在可能是位置高低的原因,温婉儿看起来竟然真的有几分温家掌舵人的意思。
这个想法在股东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又被股东们自己抹除。
股东们绝不会任由温婉儿乱来,说什么,也要在温家倒台之前,把自己应得的钱拿到手,然后随温婉儿怎么折腾,温家跟自己再无关系。
所有的股东今天来,基本上都是打着这个主意。
所以,虽然被拿着木棍的小厮、被温婉儿的气场,有点唬住,但利益永远是滋生罪恶的源头。
看着股东们个个红着眼睛,想跳上来生吃了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