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天地法则,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祖神声音有些低沉,抬袖挥去幻境,又笑了笑,“你这次立了大公,所以离开前还可以问我求一件事,或者一样东西。”
被祖神恩赐的陈清酒瞬间受宠若惊,仔细将他与沉锦的记忆混合在一起,想了想神域里价值不菲的东西。
“连理枝。”
“连理枝。”祖神意味深长地重复一句,吐了口气,道:“尔来错枝燕归巢,请君巫山连理绕。”
“可是,锦儿,这样东西,你不是许了人吗?”
陈清酒:“谁?”
“那个孩子,当年为了骗你手中一节连理枝,也是历经坎坷啊……”
“儿茶?!”
陈清酒勉强按耐住心中惊诧,祖神望着他,一脸深意,“看来你归心似箭,还想求别的什么吗?”
陈清酒见他如此执着,想了想,不禁笑问:“我若是求与天同寿,祖神能允我?”
“这个自是办不到。”祖神默默看着他,忽然伸手,将这小小的孩童抱入怀中,心中惋惜,“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的都留不住……”
祖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抹了把辛酸泪,又慈爱地掐了掐陈清酒尚且有婴儿肥的脸颊,无可奈何,“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陈清酒被扔下云端时,隐约还瞧见那人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祖神形象。
陈清酒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正要深眠时,猛地腰身一痛,虽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摔得个八分凄惨也是有的。
“谁!”
陈清酒手腕撑地,咯噔一声脆响,听到身后声音,呼吸凝滞,也不管肋骨断了几根,爬起来就要扑过去,然后惨不忍睹,摔了个狗吃屎的姿态。
祖神还很贴心的把他送到了家。
陈清酒先是茫然无辜地坐起,不过须臾,就红了眼眶,托着半个折了的手臂,疼得眼泪不要钱的落,委屈道:“儿茶……”
成钰披着一件单薄衣衫,站在温泉边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童吓了一跳。
“阿酒。”他随即意识到面前人是谁,脸色大变,大步上前。
陈清酒一张白净的脸被泥爪子和眼泪花糊得是东一块,西一块,这个五岁小童的身体终于挨不过这些疼痛,仰头嚎哭不停。
灵均仙主出息了。
☆、番外(一)伪新婚
事后的陈清酒才得知,他这天上走一遭,人间已是三年有余。
四月桃花开,雀音婉转,青草鲜香。
昨夜云雨巫山,第二日,便醒晚了,身侧薄被微凉,陈清酒睁开眼,没发现枕边人,觉得倦怠,也没多在意,裹着被子翻身又睡了。
窗外小雨淅沥,雨打芭蕉。
起身时,天色依旧昏暗,看不出时辰,直至梳洗完毕,陈清酒才看到烛台下压着的一封信笺。
信中内容如是写到:此间鸿笺,书向予美。
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桂馥兰馨,兹凭心仪,下愚伏承
天地万灵,
请君愿与小生缔亲,言念云云。
谨奉启以闻,
鉴念。
愚弟儿茶。
陈清酒不知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不做理会,出门上街买了碗素面填肚后,便坐在房内读话本。
临近黄昏时,有人来敲门。
儿茶选的这处院子,在镇子的最西侧,周围人不多,再加上陈清酒住来也不走动,因此是个清修之地。
院门口站着个商贩,手捧长匣,见陈清酒开门后,拜了拜身,道了句‘君安’,便将东西给他,说是日前有一位公子定下的,吩咐今日送来。
陈清酒道了句谢,回到屋内,打开匣子,发现里面竟是一件赤红色金纹喜服。
喜服上压了支簪子,簪子下还有一张红纸,用的金粉写着‘还请着衣,赴约无倦’八字。
郁渊出绛灵山后,立的山庄别院便叫做无倦,取,无方fēng_liú,使人忘倦之意。
至酉时,天微暗,山路空荡,y-in雨缠绵。
无倦山庄设在半山腰处,门户不大,就是寻常人家那般,可打开门,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陈清酒敲了敲门,里面候着人,立即迎出,女子着淡妆,一身喜庆,笑意盈盈,“陈仙师。”
“月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