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不及了。”
“你再不滚过来试试。”
“啧。”周自颇有深意地摇摇头,“难得我哥这么没耐性。”
他朝连翘挥挥手,“我走了,你也上车回去吧。”
连翘看着他走向周衍身边,再一抬眼,正和周衍的眼神对上了。
他仍是那副凡人莫近的高岭之花模样,只是眼神相对时,他愣了一秒钟,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在他眼下投下些暧昧不明的光影,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在她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抿着唇角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连翘也说不清那一秒的感觉,四只眼睛撞在一起,有些震颤,连翘觉得他若是肯用这样一双眼睛去看着谁,哪怕并非深情如斯,可能只是一种错觉,但任凭谁也逃不出他的这汪清波如许。又有些想笑,只觉得可爱,想去逗他。她从小就是这样,看到可爱的男孩儿,就想去逗他。
连翘想:这一定是天下最可怕的错觉了。
天可怜见,明明周自有时候才真像个孩子。
连翘坐在回去的大巴上,人事小姑娘在最后清点人头,她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翻出了刚刚拍的玻璃落地窗的照片。
纷繁杂乱的掌印中,有个格外不同的模糊的掌纹。依稀能看出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是死变态的手。可惜昨晚在玻璃上的状况太癫狂了,只有半个模糊的痕迹。
连翘遗憾地叹了口气,无意往窗外一看,却见一个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那人眉目沉静,气质温雅,并没有惯常戴他的金丝眼镜,穿着很简单的t恤,显得年轻了不少,此时含着些笑意,站在一旁,等人把他的车开过来。
徐鹤行。
他就站在连翘的大巴窗户侧下方,想来也是出来度假,心情不错的样子,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一起,神情和姿态都很放松。
连翘正想敲敲窗户叫师兄,只是这个从上至下的角度来看,却敏锐地发现他脖子间有几个新鲜的红痕。
他皮肤挺白,领口挺低,痕迹挺明显,表情也挺餍足。
连翘的手顿在窗户上。
她自己早晨刚刚处理过相仿的痕迹,不会傻到以为那是蚊子咬的。
人事小姑娘已经清点完人数,大巴逐渐开动了。
连翘仍从窗户里向后望去。
徐鹤行也坐到了车上,并没有女伴再从酒店出来,他自己一个人发动了车,很快超过了连翘他们公司的大巴,一路疾驰着远去了。
第二十八味药:菖蒲心瘾(渐渐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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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味药:菖蒲
连翘一路上都在琢磨徐鹤行的事。
一会儿觉得实在太巧了,他怎么就也出现在这了呢?难道死变态一直戴着变声器就是怕她听出声音来?
一会儿又觉得不至于这样巧吧?说句难听的话,她和徐鹤行认识这么多年了,比她那糟心前男友袁盛还早认识,要真对她有想法,犯不着这么迂回婉转啊。
连翘想得头疼,去了一趟温泉山庄,本以为能搞清死变态的身份,谁知这怀疑清单上的人选不减反增。
她正在心中再次将死变态鞭打了一万次,忽然手机响了。
连翘一看,是她妈。
“悄悄啊,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呀?”电话里,她妈的声音小小的。
按理说现在该是上班时间,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本就奇怪,她妈还这个语气,连翘眉头皱起来,问:“妈,怎么了,你说。”
“悄悄……”她妈迟疑了下,才说:“你这孩子,怎么交了男朋友不跟家里说呢,你又不是早恋的年纪了,难道你妈还会再棒打鸳鸯?”
连翘愈发奇怪了,不由道:“谁跟你说我交男朋友了?”
她妈还在那头絮絮叨叨:“哎呀你谈恋爱就谈恋爱,怎么还玩弄人家男孩子的感情呢,现在人家都上门了……”
“妈!”连翘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开门见山地问:“现在谁在你旁边,是不是袁盛?!”
“妈,你以后别让陌生人进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看你看,还说没谈,我一说你就把人名字报出来了。刚刚我正要出门上班去,结果人小伙就上门了。我看他长得精精神神,怪好看的,不像骗子,跟当年那个长得简直是一模……”
连翘脸色彻底沉下来,冷笑道:“长得好看就不像骗子啦?这两个字难道还会写在脸皮上?”
她从小就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