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时星阑出了房间,丁万看见她俩出来了就朝着楼下走过去,田瑶的爸妈在楼下,一个偷偷抹眼泪,一个皱着眉头抽烟,空气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瑶瑶她,怎么样?”田瑶的妈妈看见他们下来立马起身:“她都不理我们,也不让我们进房间。”
“自己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有脸见人么?”田瑶爸爸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起话来总是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和田瑶的关系很差,时星阑从小时候开始就很畏惧他,所以很少和他说话。
“你少说两句。”田瑶妈妈的眼睛哭的红肿。
“受害者是她,你们搞清楚状况了没有?”时星阑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手上的烟灰掉在地上,他伸手弹了弹。
“我们走吧。”丁万和白婉婉拉着她走了,如果不拉着她,估计她今天能和田瑶他爸理论起来。
她对田瑶,没得说,她最懂她。
从田瑶家里出来,丁万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给自己点上,暗自咒骂:“那孙子真他妈不是人。”
“说这些没用,他会有他该得的。”时星阑淡淡地看着他:“你们都别一见田瑶都一副同情的表情,她受不了的是这个。”
白婉婉还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悲痛之中,她其实是个挺传统的姑娘,胆子也小,时星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和他们这群人混在一起,她看起来就是单纯无害的那一种,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婉婉你也是,别总是哭。”时星阑帮她擦掉眼泪:“你俩一起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白婉婉看着时星阑高挑的背影,她的铅笔裤勾勒着两条修长的腿,平日里她都穿校服,都快忘了她这双腿原来长得这么长,这么直:“星阑真的很酷,是吧?这么大的事,她都能这么淡定,你见过她哭吗?”
丁万摇了摇头:“没,她和咱们都不一样。”
时星阑打车到了那家理发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她来:“同学,剪头发?”
时星阑看了一眼店里,没什么人,一个楼梯通向二楼,林修阳可能在那上面。
“嗯,剪一下刘海。”时星阑干摘了扔在沙发上。
“过来,先洗头。”老板娘亲自招呼她:“那丫头怎么样了?”
“会好的。”时星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遇见这种事情还能怎么样?要死要活么?
“也是,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就当是出门被狗咬了,大小也就是个伤口,总会好的。”那女人笑,她长得很好看,但是穿着略显艳俗,肤白,五官仔细看起来还能看出一点林修阳的影子,他的发质也一定是随了妈妈,软趴趴的。
“你这个刘海有点长了,”理发师笑着问:“是修短一点吗?”
“嗯。”时星阑心不在焉,看了一眼那个楼梯,她掏出手机翻找出林修阳的手机号码,存了挺久的了,一直没用过。
“到这儿?”理发师用剪刀在她脑门上比划。
“行。”随便剪到哪,本来也不是专程来剪头发的,她低头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你长得特别像一个电影里面的人,”理发师的职业病,总喜欢找人聊天:“叫什么来着?哦,那个杀手不太冷,对吧?是叫这个名儿吧?”
隔壁的理发师笑:“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管他哪个杀手呢?反正就是那小姑娘,你长得和她真挺像的,跟混血似的。”
时星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了个三个字过去:“对不起。”
“是吗?”时星阑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看过那个电影,还挺喜欢,她的五官是比较立体,皮肤很白,眉毛是淡淡的棕色,唇和下巴都很饱满,带着十七岁少女独有的婴儿肥。
“是啊,长得这么漂亮,在学校一定很多男生追吧?”
时星阑透过镜子看到林修阳的母亲在看着她笑:“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漂亮。”
“老板娘现在也很漂亮,是不是啊?”
“对啊!”
“就你们嘴甜,晚上请你们喝酒!”
她觉得有点难以想象,这样洒脱的母亲,和那样的林修阳,感觉很不协调。
她的刘海剪完了也没等到他回短信,但是中途老板娘上楼过一次,拎着两件脏衣服下来,她认得那是林修阳的衣服,笃定他还在楼上。
“我给你吹吹干就可以了。”吹风机在她耳边呼呼地刮着风,一阵脚步声掺杂在这声音里,她从镜子里看到林修阳从楼上走下来,他好像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看见了她在冲着他笑。
时星阑长得很“欲”,这是别的男生说的,青春期的男孩子总会有些只能暗地里讨论的小话题,漂亮女孩也是这些话题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们说她的嘴唇长得很好,很有诱惑力,她笑的时候弧度更好看,勾人。
“等会儿再走,不吃饭了?”
“去学校吃。”
时星阑注意到他脸上的伤,连个创可贴都没贴。
“我也去学校,一块儿吧。”她推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