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姐妹都为太后献艺取乐,白小仪怎么落在人后。敢问白小仪,今日可要献上什么才艺?”转而捂嘴笑道:“许是给大伙表演挖挖土,撒一撒种子么?若是这般,姐妹们也是乐意观一观的。”
这话丝毫不留情面,白筠筠看她一眼,“比不得何贵人技艺超群。今日是太后千秋之喜,何贵人若不想再抄写宫规,还是安静些的好。”
何贵人毫不在意,问向一旁的柳才人与两位选侍,“你们可想看一看白小仪的绝技么?本贵人猜想,一定有趣,说不定还能拔得今日头筹。”
何贵人这话露骨,在坐之人唇角微微抿起,面带鄙夷的扫过白筠筠。其中一位张姓选侍道:“白小仪深受皇后和太后的喜欢,太后还曾亲自赐下心爱的佛珠给白小仪。贵人姐姐,还是算了罢,何必为难白小仪,免得又要受罚。”
这话没露骨,可是藏着刺,明显是要激起何贵人的妒忌之心。何贵人果然不负众望上了勾,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阴阴的看白筠筠一眼便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千秋大喜,白小仪想要为您献上绝技。刚才白小仪说,她用心准备了许久,就为了让太后您喜上加喜。”
何贵人声音又高又尖,底气甚足,众人随着她的话看向了角落的人。连太后也微微向前探头,面上似是十分感兴趣,“哦?白小仪可在?”
白筠筠乐了,这话还把她抬到了高台阶上。前面这么多嫔妃才艺惊人,若是她的才艺比不上众人,那就无法令太后“喜上加喜”,何况还是“准备了许久”。若是她的才艺惊人……何贵人以为她只会撒种子扒土罢。
什么时候何贵人竟然智商上线了,抄写宫规和女戒开了窍不成?
白筠筠迈着宫步上前,巧笑兮然,“臣妾祝贺太后千秋之喜。”
“这便是白妹妹悉心准备的绝技么?”楚贵嫔坐在前排,帮着何贵人加了把火。
白筠筠笑道:“臣妾的确为了今日的寿宴准备许久,只是见诸位姐姐才艺高超,一时胆怯了。臣妾想写个寿字,献给太后娘娘。”
皇上曾经金口御言白小仪的字“狗爬一般”,何况殿内才女众多,哪个也能写一手好字。众嫔妃暗自摇头,心道白小仪必定占不得上风。
今日场合非同一般,皇后怕她失仪,特意关照一句:“白小仪可是准备了许久?”
何贵人生怕架到台阶上的白筠筠被皇后托下来,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白小仪自己曾言,准备了许久。为了练习此等绝技,白小仪还寝食难安呢。”
白筠筠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何贵人,智商偶尔在线一回不容易。只是何贵人这辈子都无法明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道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的确准备了许久。臣妾自知才疏学浅,比不得宫中姐妹,于是日日夜夜勤加练习,就只练了一个寿字。”
席间传来低低笑声,左右看笑话的居多。
很快,小太监抬上来了一方桌子,铺上宣纸。白筠筠见尺寸不合适,吩咐小太监去取大的宣纸,再拿一支粗的毛笔。
众人一瞧,这字得写的多大。萧珩也来了兴趣,“去拿朕的那方滴水砚过来。今日谁拔得头筹,朕就将此古砚当彩头。”
众嫔妃乐了。一方砚台是小事,可皇上御用的砚台就是大事了。今天这日子,谁不想拔得头筹?
众目睽睽之下,白筠筠走至桌前。众嫔妃睁大了眼睛,殿外甚至有忍不住看热闹的大臣和命妇们走进殿,都想看看白侍郎家那个据说有些呆的女儿有何本事。
只见白筠筠撸起袖子,蘸足了墨汁,悬起手腕猛地在宣纸上划了一个半圆。萧珩微微皱眉,这是谁家写法。
接着,悬腕在刚才那一笔的尾端扶摇而上,墨汁像是盛开的梅花般密密麻麻依次绽开。萧珩兴致浓厚,他很好奇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大字很快显出雏形,茫然的众人也渐渐咂摸出门道。刚才低低的嘲笑声不再想起,何贵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白筠筠将剩下的半圆合上,放下笔,笑道:“臣妾的寿字写完了。佛经有言,‘九九归一,终成正果’,足可见‘九’字的尊贵。臣妾一笔写完九十九个不同的寿字,一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二祝娘娘春秋不老、日月长明;三祝娘娘天伦永享、笑口常开。”说罢,笑盈盈的向皇上一拜,“再祝皇上千秋万岁,祝我南晋国千秋鼎盛。”
太后大喜,连道三声“好!好!好!”吩咐玳瑁,“拿上来给哀家看看。”
玳瑁依言将大字呈给太后,只见太后细细鉴赏满纸不同形状的寿字,容颜大悦,啧啧赞叹,道:“白小仪当得今日头筹。”
何贵人脸色一白,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这个贱人但敢骗她,明明准备了还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