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多眼杂,被别人看在眼里指不定出来什么故事。没准儿明天就有新闻,说她白选侍仗着太后和皇后的宠爱,在宫里大摇大摆的耀武扬威,一脸春风得意。
啧啧,还是捂起脸来笑得好。
见自家主子笑的肩膀一颤一颤,春杏也捂嘴偷着乐。只要主子开心,她就开心。
长春宫离着锦绣宫不近,主仆俩没走大路,穿过人迹少的小道,顺着湖边往回走。路过一片小花园,听见里面传来“啪啪”的钝物击打声。
白筠筠眸子一闪,放缓了步子,这声音像是在……打人。待走近,又听见女子极其不悦的声音,“褚贵人好大的威风,皇上连着三日翻你的牌子,那是皇上厚爱与你。你这般行事,就不怕惹恼了皇上?”
另一名女子的声音分外妖娆,带着几分不屑与得意,“杨才人若是看不惯,那今晚就去告诉皇上,看皇上偏向于你,还是偏向于我。不要以为今日皇上翻了你的牌子就可与我比肩,你与你那当八品知事的父亲一样,别妄想哪天上的了台面。”
听到这里,白筠筠知道了里面两个主角是谁。近来宫里最受宠的莫过于刑部褚侍郎的女儿褚盈盈。轮姿色,褚盈盈是这届秀女里最出挑的,也是得位份最高的一个,得宠并不奇怪。皇上连着翻了三天牌子,让褚盈盈在宫里的风头一时无人可及。
这话着实过分刺耳,杨才人呵斥道:“褚盈盈,你别以为仗着宠爱肆意妄为。别人怕你,我杨悦儿偏偏不怕你。仗着几分姿色张扬跋扈,总有你哭的那天。今日我在此喂鱼遇见你,你不过是恼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又何苦拿送鱼食的小太监出气?有本事冲着我来。”
钝物击打皮肉的声音继续,隐隐有几声压抑的呻。吟声。白筠筠借着竹林遮挡身影,小心往花圃里探出身子。只见一名小太监跪在地上,褚贵人的宫婢手持巴掌宽四指长的木板击打小太监的脸。
一下又一下,可怜小太监双手垂在身侧,紧握衣袖,疼的浑身颤抖,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褚贵人下巴微抬,斜眼睨她,唇角上挑,骄傲又挑衅。杨悦儿则紧抿嘴唇,一双菱形的眸子里满含怒意,站在褚盈盈的面前毫不退缩。与褚贵人的白皙娇嫩不同,杨才人肤色微黑,身上有种野性美。
“小主,她二人位分比你高,还是走吧。桂嬷嬷嘱咐过咱们,宫里不可管闲事。”春杏很小声,怕被发现。
白筠筠若有所思,低头问:“你喜欢哪道菜?取出四道端回去。”
春杏一愣,啥意思?
白筠筠摇摇头,暗骂自己蠢。这个问题还用问,春杏肯定喜欢吃肉呗。打开食盒,挑出肉食给春杏。好在食盒不算大,里面的菜都是用小碗装着,一手端两个没问题。
见春杏身影走远,白筠筠提着食盒走进花圃。似是刚刚看见这一幕,满脸惊讶状,上前给褚贵人和杨才人请了安。
“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转头看见地上的小太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皮肉绽开,眼睛肿成一条缝,眼角还在淌血。
褚贵人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路过这偏僻地方儿。见到是白筠筠,饶是心里厌恶面上也露出一抹笑。这人在太后那里留了个好印象,又在皇后身前侍疾,虽没有侍寝,可是也不好得罪。
见她身后无人,褚贵人面上闪过狐疑,“原来是选侍妹妹,这么晚了为何一人路过此处?”
白筠筠笑笑,抬起手里的食盒,带了几分炫耀,“皇后娘娘心疼妹妹,这不,怕妹妹回来的晚,吃不上热乎饭,命小厨房做了些给我带回来。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
杨才人心情不佳,见白筠筠也是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心下不喜,连招呼都不打转身离去。
白筠筠似是不知道为何杨才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一脸懵懂,转头问褚贵人,“姐姐为何这般生气,可是小太监不长眼,惹恼了姐姐?若真是如此,打死都不为过。如今宫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褚姐姐是一等一的红人,皇上爱惜的不得了。谁敢在姐姐面前不长眼,莫说皇上,连妹妹都不依。”
褚贵人这下舒坦了,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难掩得意之色。
“瞧妹妹说的,皇上雨露均沾,妹妹日后前途无量。”看了一眼小太监,厌恶之色难掩,“都是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我与杨才人在湖边喂鱼,他竟然冲撞了杨才人,鱼食撒了一地。杨才人心软,可是姐姐看不惯这等奸猾奴才,不得不严惩。”
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白筠筠谄笑道:“贵人姐姐颇有淑妃娘娘风范,难怪皇上喜欢您。日后必定更加宠爱您,妹妹还望姐姐多多照拂。”将食盒放在褚贵人脚边,诚恳万分,“鱼食撒了就撒了,贵人姐姐的兴致可别被败坏,否则这奴才死不足惜。妹妹这里有新鲜的吃食,十分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