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得知,淑妃马云双父亲官拜刑部尚书,乃家中嫡长女。多年来圣眷不衰,是后宫第一人。只看这模样,也知话不假。满殿美人里,淑妃的明艳仿佛一颗夜明珠般炫目。大红色海棠花样千水裙下,依然看得出身娇体软,媚态横流。如漆乌发梳成瑶台髻,皮肤白皙透亮,红唇不点而朱。一双丹凤眼媚波如春,一嗔一笑皆是风华。
白筠筠想到一个词,天生尤物。这等美人别说男人喜欢,就是女人见了也心动。
果然,太后伸出手指点她,“你个皮猴儿,莫说皇上有什么好物件儿都想着你,只说从哀家这处搜刮的可还少么?今日别人都有,唯独没有你的。”话虽这么说,面上笑意却是更加舒展开来。
德妃宁风灵在一旁笑道,“妹妹这等芳华美人若是说老,姐姐这等俗人可就不敢出来见人了。妹妹们说是不是?”
殿内一阵欢笑,纷纷应和。
前面六个位子皆是从潜邸跟上来的老人儿,淑妃和德妃都是二品妃,一左一右坐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何昭仪,裴昭容,楚婕妤和孙嫔。还有两位从潜邸上来的侯贵人和张贵人。进潜邸不过数月时间,也不太得宠,萧珩给了贵人的位份。
春杏告诉过白筠筠,听宫婢说起萧珩在潜邸时,对后院的女人们十分宽和。只见给的这些位份,便知皇帝念旧。宫婢还说,皇后整日在长春宫里养病,这病却是不见好,萧珩几日前下了圣旨,招天下名医为皇后看病。治愈皇后者,赏千金,加官进爵。
男人念旧是好事,奈何“旧”太多就不值钱了。
太后心情更好,让玳瑁端着首饰盒赐赏,每人自己挑一件。说是挑,可是谁敢在盒子里乱拨拉,都是拿上面一件罢了。轮到白筠筠,里面的珠钗已经没了,只剩下些宫花银饰。白筠筠选了支银簪子,当即簪在发髻上。
淑妃见没有自己的,当真跪倒在太后膝前撒起娇来,满殿尽是笑声。太后笑的腹痛,一口一个“泼猴子”,将手腕上的老坑种镯子撸下来,亲手戴在淑妃手上。淑妃这才露出笑脸儿,转身回位子上坐好。
殿内一片和谐,看似平静,可是白筠筠却看出些门道儿。淑妃撒娇卖乖,在太后面前邀宠,何尝不是在新人面前证明自己受宠和地位。德妃看似与淑妃亲密,刚才那一嗓子调笑,又何尝不是证明自己在嫔妃中的分量。
两人势均力敌,不依不饶。
“什么好笑的事,让朕也来听听。”一道浑厚的男音自帘子后面传来,接着殿内刮进一阵冷风,宫女敞开帘子,萧珩走了进来。
皇上的到来,为殿内注入一剂强烈荷尔蒙,一个个请安时娇中带嗲,腰肢软了三分。
“皇上来的正好,太后娘娘心情大好,正敞开宝盒打赏臣妾们呢。”淑妃娇笑着,上前几步拉了皇帝的衣袖,抬起如玉般的手腕,“瞧,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给臣妾的,臣妾宝贝得很,以后日日供在殿内,让菩萨保佑臣妾日日逗得太后开怀,日日得太后娘娘的赏赐。”
殿内又是一阵笑声,萧珩点着淑妃的额头,笑骂一句“不正经”。给太后请了安,萧珩坐在太后身侧,打量殿内一群女人。
一个个目光期待,春意满满,含羞带怯,这是后宫女人的常态,萧珩觉得实属正常,若是哪个女人不这般,那才是不正常。
眼神一扫,还真见到个不正常的。人堆后面的白筠筠低头敛目,面无表情,莫说“春”意,就连个秋意也没有。
切!萧珩不屑,收回眼光,看到她就来气。
“今日可都来了?”
淑妃行礼,回道:“回皇上的话,除了姜选侍受伤,卧床静养,别的姐妹都来了。”
受伤?
太后敛了笑意,“昨日进的宫,可是在宫外受的伤?”转头问向一侧的德妃,“风灵,你可知晓此事?”
德妃起身告罪,“回太后的话,此事臣妾也是刚刚从淑妃妹妹口中得知。其中缘由,臣妾并不知情。”
皇后身子骨弱,淑妃和德妃一同打理宫务。可是姜选侍受伤,德妃却不知情。太后面上的笑意消失,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你二人一同打理宫务,为何风灵不知此事。云双,你有一人独揽之嫌,哀家可不希望看到你二人因此事闹得不和。”
这话分量极重,淑妃跪地,面上委屈,解释道:“皇上,太后,臣妾可不敢有此意。虽说臣妾与风灵姐姐一同处理公务,那也是因为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快,臣妾与风灵姐姐暂时为皇后分忧,万万不敢有独揽大权的心思。”
德妃跪地,“皇上,太后,臣妾相信淑妃妹妹的话,此事想必另有缘由,还是让妹妹说说的好,免得委屈了妹妹。”一番话连敲带打,看似给了淑妃脸面,却是借太后和皇上来问缘由。
萧珩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