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毕竟若是惹恼了督主,之前的种种不敬就是致死的罪名。
林殊看到这里,忍不住检讨起了自己之前的行为,的确可以治一百个大不敬啊……尽管知道三公子的话是对的,但是她却起不了生疏的心意,或许是那股亲近之感……
信的结尾还提醒她,不要忘了抄《辞海》。
林殊这才想起这一茬,啊,她的生活都被值班和练习箭术填满了,只有刚来那几天还记得抄写,所以,她至少欠了一个月的《辞海》啊……
不想抄书归不想,但是信总要回的,一来重华宫,事情就接踵而至,那时不觉,现在不觉,但是还是很想念三公子的,她坐到床边的小几上,沾了点墨,铺开一张有点糙的纸,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地写起来。这桌子和笔墨还是小仨儿的,这在宫中不算稀罕物,大家拿来记赌博的账的。
表达了自己对三公子的想念之情后,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又将练箭之苦大书特书,以表示抄书进度变慢是情有可原的,并且深切表达了自己的愧疚和绝对不会再耽误的决心,末了,还对三公子要来接她一事表示了展望和期待。
洋洋洒洒一大堆,林殊这才收笔,把纸晾干,然后折了起来,准备下次找琳儿给她带回去。
说起来还有一个半月就能回去了,虽然很想公子,但是说起来,这重华宫的人她也认识了好几位,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季太师、尉迟兄弟、鹦鹉营的那几位……这些本来应该是她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想想还有一点伤感。
特别是季太师……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了吧,太师虽然说话不客气、爱吓唬人、有时候有点可怕之外,是一个很好的人呢……而那个亲军都尉府,虽然她很想去,但是她也去不了啊。
想到季太师在上林苑露的那一手,林殊便知道他是顶顶厉害的,不然也不会他一答应教她,她便冲动地想要跪下拜师,那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崇拜和向往,这份感情,在他后来的教授中越发凝练。
诸如这般那般……
林殊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寻思起来生辰礼物的事来,毕竟,这可能是离别礼物啊……
目光转移到桌子上被小双子拿来压纸的木头,小双子认得几个字,那些太监老是央他来记账,怕纸被吹走了,索性就捡了一块木头来镇纸,那木头是老树的根上的一部分,很像个兔子头,挺有意思的。
林殊眼前一亮,她可以做一个木雕啊。她虽然没有学过木雕但是读书时雕过橡皮,也算是有经验,学过几天画画,太复杂的不会,但是画个q版还是不难的。
至于雕个什么呢?
林殊跑了一趟厨房,顶着金儿奇怪的目光,要来了一小节木碳。
回来比划两下,就动手在纸上画了两个q版的小人。
高一点的长袍小人负手而立,长发飘飘,一脸严肃地低头,嗯,太师不笑的时候就是这样,当然,她可不想要太师笑,他一笑,准没好事。
长袍边上一个矮矮的小人只到他的腰际,一手拽着他的袍子,一手捧脸看着他,包子脸上眼睛都变成了星星。
林殊画完了,突然有点脸红,那么□□裸的崇拜……不太好吧,还有,她也不会是那么狗腿……
想改,但是又不忍心动笔了,因为这种水平的作品,她再画一遍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林殊干脆把纸一盖,对自己说:就这么定了!
至于木头,林殊选了银杏木,这种木头质地软,纹理不明显,是她比较了好几种才选定的。
吃饭值班练箭,林殊都把那块银杏木揣兜里,没事就拿出来用小锉子锉两下。
太师的生日是下九,不到十天的时间,她要赶点时间才能做好了,但是林殊自己很喜欢这个,做起来也十分起劲。瞧她那忘我劲儿,小双子都打趣她魔怔了。
林殊只是想着,不管怎么,都想把这个送给他。
幸运的是,林殊总没有忘记秋风姑姑的嘱咐,从演武场出来,就和大皇子说自己要去找人,大皇子没有细问,直接答应了,大皇子最近也抓起了文化课,赶着回去背诗文。
而那尉迟兄弟,一直和大皇子寸步不离,这也就意味着,尉迟琅见金儿的机会变多了,林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金儿的点心了,怕是都进了这厮的肚子里。而且这厮还一个劲儿夸金儿,金儿大呼找到了知己,终于有人赏识她那些甜腻的独门糕点了。林殊都忍不住佩服尉迟琅了,她算是很爱吃甜的人了,都受不了金儿的无敌蜜糖,尉迟琅能天天吃也是个人才。
想到这儿林殊顿了顿,突然有点高兴,说不定她不用给闺蜜收尸了呢,尉迟公子就先被甜死了呢?再不济也是得糖尿病英年早逝……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汀兰宫门口,林殊把秋风姑姑给的玉牌亮出来,守门的太监便让开了,林殊随便找了一个小宫女,“小姐姐,你可知孙掌事在哪个院里?”
小宫女见是一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心下顿生好感,便主动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