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回首看了看这月华宫。华曦月仪态万方地在其中接受妃嫔请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惨烈自尽的场景也恍似就在眼前。但却已经是上一朝的往事了。
这月华宫经历了两朝荣宠。然而却都以最落寞的结局为收场。华曦月如是、萧展绫亦如是。不知之后的很多年里。会否还有人重蹈她们的覆辙。
刚踏进凤昭宫。便听见晟儿的啼哭之声。奶娘抱着他怎么哄都哄不好。就是哇哇地哭个不停。往常他一哭闹的时候。只要龙陵夜把他抱在怀中。他就会安静下來。但是今日。任凭龙陵夜怎么哄着他。他仍旧是哭得厉害。软糯的声音。却是听得人心内凄寒。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他知道他的母亲离开了。 再也见不着。
哄好了晟儿。已经是夜深倦极。看着这凤昭宫内的大婚场景。程悠若反而觉得有些讽刺。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再怎样努力找寻。也终是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一夜相拥而眠。其间晟儿又哭闹了几次。程悠若按住龙陵夜。几次都是自己起身去哄。沒想到他们决定重新开始的第一晚。竟是这样度过。好像老夫老妻的小别重逢一般。平静琐碎得可以。根本沒有多么浓烈的相拥、多么忘情地索取。
晟儿在哭闹了两日之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总算又安静了下來。他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尤其是笑起來的样子。 好像眼睛里面有星星。
二月二这日。龙陵夜借着“龙抬首”的由头。吩咐在凤昭宫中办夜宴。
“娘娘入主凤昭宫两载。今日总算是让臣妾们见着了。”秀清知道个中缘由。自是故意顺着龙陵夜的意思。将程悠若说成是一直住在凤昭宫中不为人见的白皇后。
有了良妃娘娘此言。其他人虽说心里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却哪里敢说些什么。明明她们都认得。这是陛下从觉罗国抢回來的宸妃。他明明她们都听说过。说这人其实也并不是觉罗国宸妃。而是已故的惠元皇后。第一时间更新 可是此时。陛下却偏偏要将她说成是來自南疆的白氏。
这天下间的事情。不过都是陛下一句话的吩咐罢了。陛下非要如此。她们谁敢去触了眉头。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堂姐近來身子可好。”白双双盈盈上前。俯身拜道。“臣妾自几日前进宫之后。忙着适应宫里的生活。一直未來请安。请堂姐不要怪罪。”
程悠若看了龙陵夜一眼。见龙陵夜眼中并无惊诧。反而是些许满意的神色。便知道这是龙陵夜的安排了。
宫里多了一个德嫔。自然是有个來路的。好在龙陵夜的这些妃嫔中。除了萧展绫之外。沒人见过白双双。因而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以为这是程悠若的狐媚手段。自己独占帝宠的同时。还带了一个美人儿进來。以为自己固宠。
在座妃嫔。不是萧展绫从九天行宫的美人儿中随便挑选出來的、便是龙非然的旧臣为了表明忠心而送进來的自家女儿。除了秀清和宁美人之外。其余人等其实皆为得到过龙陵夜的临幸。而可以称得上宠极一时的。也就只有秀清一人。
从未得到过。便也谈不上失去。如今看到宫里又來了新人。倒也沒有什么愤愤不平的。
只是宁美人到底得到过龙陵夜的几次宠幸。而且也是除了萧展绫和秀清之外。恩赏最多的。但是自从元妃入宫之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就再未见过龙陵夜。如今看到元妃摇身一变成了來自于陛下母族的白氏皇后。看到她又带了个美人进來。心里自然是难受得紧。
几杯热酒下肚。借着酒劲儿。 便沒了分寸。
娇柔地扭动着腰肢上前來。奉了一杯酒在面前。道:“臣妾敬娘娘一杯……娘娘福泽深厚。这帝宫里的恩宠。都被娘娘给占去了。娘娘又实在是贤德得很。知道陛下子嗣绵薄。恐是独占帝宠惹人非议。还送了一个美人儿进來。可是咱们帝宫中可向來不缺能为陛下繁衍子嗣的妃嫔呢……娘娘何故非要把什么好事儿都揽到你一家去。”
“不知元妃姐姐在觉罗帝宫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否也是这么贤德得令人敬服呀。”
“哎呦……”宁美人慌忙打了自己一下。道。“我这张嘴啊。沒个遮拦的。看到姐姐的面容。就止不住地想到元妃了……可是忘了。姐姐和侍奉过敌国君王、出身腌臜的元妃可沒有半点儿干系呢。姐姐可是來出自于太后母族、高贵无比的白皇后呢……”
程悠若已经沉下脸來。身旁龙陵夜的脸色。却是比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宁美人”。龙陵夜沉声道。“你既是敬酒。喝了这杯酒便退下。哪儿來这么多的废话。”
“陛下……”宁美人柔柔地上前來。直接偎在龙陵夜怀里。将酒杯递到了他面前。第一时间更新 道。“臣妾也想敬陛下一杯呢……”
然而龙陵夜却是毫不客气地将她连人带酒甩了出去。
“呀。”宁美人一声惊呼。随即整个人已经被龙陵夜甩到了十步开外了。
重重地跌在地上。洒落的酒水湿了她一脸。酒杯当啷啷掉落在地。砸在地上的疼痛和酒水的淋湿。总算使她清醒了过來。
慌忙跪地。已是吓得浑身颤抖。求道:“臣妾酒后糊涂。犯了陛下圣驾。求陛下恕罪……”
满室安静下來。丝竹管弦之声也停住了。除了宁美人被吓得重重喘息的声音。沒有任何声响。安静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