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儿唱闭,白荀紧接着抬头,双手托过头顶,字字铿锵的道:“愿承天地之浩荡,佑我楼兰之万民!”
台下众人有感:“觐拜神王、神女之威显,佑我等之安康!”
天赐大典之后,白荀便被赐了神女的司位,从公主的辰光殿搬到了司星神殿。她这才知道,她与白旭久小时候一起养狗的那个人迹罕至的院子,居然是历代神女所住的神殿,只是因为楼兰千百年来,也只出了白荀这一个神女,是以这地方自建成便一直空着。
看着熟悉的假山,白荀有些发愣。摸了摸腰间已戴习惯了的玉牌,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荀儿,若是可以,母后倒宁可你就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好过做这个神女,一辈子无情无欲的被放在神坛上,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孤苦一生。”戴上神女冠的前一刻,楼兰王后苦涩的抚着她的头,对自己的孩子有这一命运无奈却有不得不接受。
若成为神女,则断情绝爱,此生永不能再有嫁人生子的机会。是以,白旭久,怕真的只能永远封存于记忆中了。白荀掩下眸底的心伤,理了理衣服,转身往主殿的方向而去。
“荀儿?”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带着些试探。
白荀僵了僵,这个声音,这四五年来总时不时的在她的梦中响起,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理了理情绪,掩下面上的所有情绪,她这才冰冷着脸转过身:“平阳世子怕是认错了人,我乃楼兰神女哈蓝荀,却不是你口中的荀儿。”
白旭久含笑的神情顿了顿,比之早年越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荀,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笑了:“却是小子鲁莽了,只是神女大人威名,若是不认识在下,又怎知我是平阳世子?”
白荀面色不变:“即知我是神女,这楼兰有何是我不知道的!”
白旭久依旧笑着,那笑容却是未达眼底:“那敢问神女,腰间那玉牌,却是从何而来?瞧那材质,却像是在下夕年,送给故旧的贴身之物。”
玉牌白荀压下想要伸手去抚的冲动,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你说这块玉牌?这是早年从一位旧友那得来的,不想竟是世子之物?”
说着扯下玉牌递了过去:“即是如此,便还给世子吧!”
白旭久不笑了,温润的气质一下子沉了下来,看着白荀递过来的玉牌,既不伸手去接,也不说话。
白荀也不催促,只举着玉牌目光空洞的望着他,仿佛无论是这手中的玉牌,还是眼前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如此,便多谢神女了。”白旭久站了半天,还是伸手接过了玉牌。
白荀收回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向他点头示意了一番,便打算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下还有一事,想请神女指引。”白旭久却是不放她离去:“神女如此神通,可否告知在下,我所寻之人,现在何处?”
白荀顿了一下,接着脚步不停,直到身影将要看不见时,方才有声音传来:“缘分散了,强求也不过徒增担忧罢了”
白旭久仍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自嘲的笑了:“徒增担忧吗?”
平阳将军府邸,因白旭久的归来,整个府邸此时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近日来因神女临位,大君的心情好了许多,连怨了十几年的平阳将军都看着顺眼了点儿,居然开始感怀早年二人间的情谊来。连带着这平阳将军府,近段时间在楼兰的上层贵族间,那是名声大噪,访客不绝。
再加上因天赐大典的缘故,大君招了所有外在的郡王贵渭回京,在边疆一驻数年的天才平阳世子,更是受了特招回来。虽然如今,回来的日子到底是晚了,但好歹说明了这平阳将军府,数十年的沉寂日子,终于是熬到了头。是以这世子宴,不仅有平阳将军府的人参加,更是多了不少别家以道贺为由来攀关系的。
白旭久一回来,在场的众人便察觉到他的不悦了,是以原本喧闹的场合,连声音都降了几分。
当然,也有人没有留意到这样的气氛,依旧我行我素的高谈阔论着。偏生那几人好巧不巧的,就坐在离白旭久不远的位置,是以他们所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在了耳中。
大约每一个贵渭亲族中,都会有这么一群,平日溜须逗马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最爱讨论的话题,便是那些名家闺秀或者艳倌舞姬。
那几人应就是这样的公子哥,正讨论的话题也恰好是楼兰都郡的那些个名门闺秀,大家小姐。初时对于他们所说的,白旭久是不做关注的,直到话题转到了刚登了神女之位的沐阳公主,方才惹起了他的注意。
“要我说啊,这整个都郡的所有闺秀都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人。”一公子哥一脸神秘的道。
身边儿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一拍手掌道:“是极是极,那日的风采,真是叫人毕生难忘啊!”
“你们说的,可是日前刚得了天赐的沐阳公主?”一人有些迟钝的问。
“什么沐阳公主!”最初开口的公子哥连声打断道:“如今要叫神女大人了!”
那人回神:“是是是,神女大人,神女大人!”
“确实啊,怕是整个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比神女大人风姿更甚的女子了。”旁人感叹:“若能得妻如此”
“嘿,那你就做梦去吧!”旁人立时嘲讽道:“楼兰神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是绝对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