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没留意到院子里诡异的气氛,见门口的众人没有反应,一脸不解的进了院子。结果一进来,便瞧见自家母亲正拉着个男子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面上更是一副垂然欲泣的表情。
福生平日里瞧着极为和气,却是唯一点不好说话,那便是关于他娘的。许是自小没有父亲的缘故,福生从来都知道自家母亲独自一人,带着他生活极为不易。
或许母亲已渐渐忘了,但福生却是记得。他印象中的母亲,年轻时是极为貌美的,一个如花娇俏的年轻女子,带着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孤儿寡母的初到这西陀村,刚住下没几年便被村子里一个油头无赖惦记上了。因着垂涎母亲容貌的,曾趁着他不在家,偷偷摸进来试图侵犯母亲。
福生那时已有四岁多了,因着家里没有男丁,他自小就比别家孩子懂事,不过刚能拖动绳的年纪,已开始偷摸的藏着母亲干活了。那日恰好他偏偏出去捕猎,运气好捕到一只沙鼠,兴冲冲的拿回来给母亲看,谁知刚到家门口便听到了母亲惊声尖叫的声音。
她们母子是外来人,在这西陀村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村子里好心的老人划出这么一块地帮他们建了房子,也是在最偏远的村叫。是以大白天的,他娘的惊叫声明明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听到赶过来的。
福生想也没想,丢下手中的猎物随手抓了门口靠着的木棒便冲了进去。本以为是沙蛇鼠蚁之类的东西钻进了屋子,福生一进来便下意识的往母亲身边冲:“娘,别怕,生儿保护你!”
话音刚落,却见屋子里哪里是什么沙蛇鼠蚁,分明是一个**着半身的男子正狰狞的将母亲压在身下,撕扯着母亲的衣物。沙漠中的白天本就高温,母亲单薄的衣衫已被扯开大半。到底是三四岁的孩子,福生一下子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原本就反抗不停的福生娘更是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抗拒还一边冲着福生吼道:“生儿,背过身去,别看,别看为娘”
福生娘那时已经绝望了,左右已经逃不脱被侮辱的命运,总不能还叫儿子还在一旁看着,那干脆她也不活了,反正若真被这种泼皮无赖玷污了,她也没打算接着苟且偷生,皆时便把生儿送回去他爹爹身边儿,自己寻个地方,了却残生便是!
福生却是没有听他娘的,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娘正在被人欺负,娘在哭,不能让娘被人欺负,不能让娘哭!所以他不仅没有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反而攥紧了手中的棒子,怒气腾腾的冲了上去。
那覆在福生娘身上的男人,大约是太过兴奋了,福生进来那么大的动静竟没能叫他清醒过来,被福生拿着棒子一棒子敲在了头上,都过了许久才有了反应。
摸着后脑被木棒敲打的地方,那人还没来得及扭头,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福生娘颤颤巍巍的揽了揽衣衫,抱着福生便开始哭,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是福生从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他娘哭。从那以后,福生便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再不让母亲有哭泣的时候。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母子二人虽日子过的贫苦,但到底是相互依赖着活了这么多年,他娘虽不说时时开怀的大笑,但好歹没在哭过。可如今这不知哪里来的男人,拉着母亲不说,还惹得母亲一副难过慌乱的模样,福生哪里还忍得了,丢下手中的东西便冲了上去。
一把推开男子,福生警惕的站在母亲身前,将门拦了个严实:“你是谁,抓着我娘做什么?”
男子本陷在回忆中难以自拔,如今骤然看到了冲到身前的福生,眼眶瞬间红了,“旭久”
“你认错了!”福生娘突然惊叫起来:“他不是旭久,他也跟旭久没有关系,他是我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男子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福生一眼,这才转过头看着福生娘道:“荀儿,随我回去!珂喀和旭久都在等你!”
福生这才察觉自家母亲与这男人之间的不同,那男人提到旭久这个名字时,他母亲身上明显的紧绷,还有他对母亲那般亲昵的称呼,都在告诉福生,这人应是母亲的故人。只是,珂喀和旭久,又是谁?
福生看着母亲,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虽不知这男人的身份,但若是母亲应允,无论去哪里,他总是要与母亲一起的。
白家姐妹这时也反应过来,难得的肃着个脸上前来。清月性子直,有不明白的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拉了拉男子的衣袖道:“老头子,你与荀婶认识?”
男子没说话,一直紧紧的盯着福生娘。福生娘僵了许久,妥协般的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也告诉他,不要再挂念我了,是我们无缘,前尘往事,该忘便忘了吧!”
“忘了?”男子突然笑了,嘴角翘起的弧度带着深深的苦涩:“他忘不了了!早在十九年前,他就已经没了忘记的权利了!”
福生娘倔强的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道:“不管他忘不忘的了,不要再来寻我们了。我早不是荀儿,也早就不记得你们了!”
说完便拉了福生进来,打算关门谢客了。男子却是没能叫她如愿,一手撑住门板,一字一句的道。
“他确实没办法忘记了,因为早在十九年前,他就已经被阿卡耶带走了!”
“不止是他”男子的眼神突然沉重了起来:“珂喀,也去了阿卡耶身边!”
福生娘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