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迅速转到前门方向。无声无息,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
果然,前门胡同口也多了一个撑着油纸伞的馄饨车,一对中年夫妻模样的男女坐在伞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目光时不时扫过胡同内,显然也是在盯着甄家的动静。
甄九夫妻可真是谨慎小心啊!这是把她当成了砧板上的肉,再不许发生任何意外了?
欺人太甚!
来到这个世界几年的时间,楚天舒第一次生出了杀人的冲动。
姑苏城东居住的是姑苏城中身份最显贵那一批人,如意巷子就在城东最好的地段。整个如意巷子只有两家对门而居,路东是姑苏通判王彦良的宅邸,路西的宅院则挂着“甄府”匾额。
白天陈王氏说的如意巷子府中,指的就是这里。
楚天舒在甄家围墙外的阴影里转了一圈,听出院子里的护卫不少,即使是夜半时分,巡逻的人也仍旧没有休息,这倒让楚天舒有些好奇了。一般的官宦富贵之家,也不至于有这么严密的防御,甄九夫妻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这么小心翼翼?
不过这种程度的防御对于楚天舒来说并不算什么,帝国时代对于人体的开发程度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古早人类能够想象的。
瞅准了墙内护卫巡逻的间隙,楚天舒从墙上滚落,落地无声,迅速扑入了花树背后。
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就是她最安全的栖身之地。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楚天舒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居住都很有规矩,沿着院子的中轴线,很容易就能找到男女主人的住处。
刚往前走了没多远,楚天舒就发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院子外围的警戒力量明显更强,院子内则传出悠悠的丝竹之声。
这么晚了,甄家居然还有人在宴饮作乐?楚天舒心中升起疑问,她三两下就上了房顶,轻手轻脚地卸开了几只瓦片,落入了房梁之上。
刚刚落下,楚天舒就感觉不对。虽然梁上黑暗,可是她的视力远胜常人,一眼就看出来梁上尘土中有一个完整的男人脚印!
团身向前一个空翻,楚天舒躲过了背后无声袭来的一脚,双脚无声落在房梁上,头也不回就反手叼住了随之而来的一掌。
手指用力收紧,按住了对方的手腕脉门,楚天舒才转身回望,看见了背后偷袭者的模样。
一个瘦削男子和她一样全身黑衣,面上戴着黑色蒙面巾,因为一只胳膊被她扭着,只能姿势别扭地歪着身子蹲在房梁上,狠狠地瞪着楚天舒。
楚天舒勾起双唇,对方刚觉得不妙,就被她一手拽走了蒙面巾,露出了一张并无太大特色的脸。
不认识。
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楚天舒把蒙面巾丢在了怀里,同时松开了他的手腕。
楚天舒一松手,黑衣男人立刻向后退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后来者的对手。对方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他今天的任务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成。
把蒙面巾再次系好,黑衣男人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楚天舒,进退两难。
楚天舒却已经不管他的存在,而是藏身在梁柱后,低头往下观看。这是一个三间合为一间的大厅,厅中到处燃烧着粗大的牛油蜡烛,将大厅中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中央,一队舞姬正在甩动水袖舞蹈,窈窕的身躯弯曲成优美的形状,一张张稚嫩的小脸精心妆点,像是池塘上刚刚露头的小荷花苞,清新怡人。
坐在最上首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头戴金冠,锦袍拖地,神色阴鸷,一只手举着金杯,一只手搂着一个身穿透明纱衣的少女。
楚天舒的目光落在这个少女身上,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形还未完全长开,就像是一支青涩的柳条,怎么就要攀折于人手?
再看看厅中众舞姬的年纪没有一个看起来超过十二岁的,楚天舒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在金冠男子身边,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陪着笑跪坐在一边,口中说着什么。就算是以楚天舒的耳力,隔了这么远,又在音乐声中,也只能隐约听见“江南”、“发现”、“返京”之类的字眼。
金冠男子突然变脸,举起手中金杯就丢了出去,正砸在面前一个舞姬的额头上。
所有舞姬都停了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音乐也戛然而止。
“难道孤就要在那庄子里度过一生吗?”他狠狠踢开跪在一边的薄纱少女,厉声怒喝。
☆、红楼16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金冠男子像是笼中困兽一样在原地不停打转,一边转一边喝骂:“连你个狗奴才都敢来对孤指手画脚了吗?”
白胖男人拉下脸来,对着外面一挥手,所有歌姬舞姬乐人全都无声无息起身向外退去。在背对金冠男子的位置,白胖男人对着门外的护卫做了一个竖起手掌从上往下猛劈的手势,然后才又陪着笑跪在金冠男子面前说:“殿下,草民能够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