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刚才嫂嫂还说我家富兴害了哥哥,说舒哥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都说没救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舒哥儿不是好端端的?”当前一个身躯肥胖的中年妇人立刻拍着手指着楚天舒叫了起来,嗓音尖利,听得楚天舒只想皱眉。
原主确实是被她叔叔家的堂弟故意推倒,然后那个小胖墩还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她后脑勺一下,若不是听见有人来了,说不定当时就能把原主砸死。
但是就算是原主被抬回房中好好照顾,请来的大夫也都只能摇头。因为她受伤太重,谁也没有把握能把她救醒。事实上,原主也确实死了,然后楚天舒才会来到这里。
至于那个小胖墩楚富兴之所以要弄死原主,他自己也说得很清楚了:“祖父祖母说了,这家里的物事都该是我们的!你自己占了不给我们,实在是该死!”
想着平时楚百万毫不吝啬地养着一家人的行为,楚天舒觉得真是十分讽刺。
楚百万白手起家,连娶妻都没有用家里一个铜板,第一桶金也是他自己在兵荒马乱的北方用命挣来的,之后的发家历程更是充满了危险。楚百万的父母兄弟什么时候帮他做过一件事?能够在楚百万发达之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应该感激不尽了。结果现在楚百万一死,他们就想要杀了楚百万唯一的继承人,将楚家的财产全都抢走?
吕氏气得全身哆嗦,转头指着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厉声喊叫起来:“你们如此不知廉耻,真不怕天打雷劈吗?”
楚天舒心中冷笑,有万贯家财在前,谁还顾得上廉耻和报应?
“嫂嫂,我一直觉得你贤淑明理,却没想到,大哥刚刚去世,你就捏造事实,想要把我们赶出家门。”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她颧骨高高的,嘴唇薄薄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偏偏说话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一只手捂在胸口,带着哭腔说,“你赶我们走,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诬陷富兴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让他背上谋害舒哥儿的罪名,这一辈子还怎么做人呢?”
吕氏被他们这种倒打一耙的行径气得快要疯狂了。她刚刚失去最亲近的夫君,儿子就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脑后的鲜血不停流淌——这几天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些人谁曾想过?
现在儿子好不容易醒过来,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就追过来颠倒黑白,鼓噪闹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滚啊!都给我滚!”吕氏转过身来,狠狠瞪着门口这群人,五官扭曲,白发飘动,声音凄厉,看起来十分可怕,把离她最近的几个女人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
“哼!”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吕氏,你让谁滚?”
门口那群人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步挪了过来,在另一边扶着她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胖墩。
老太太虽然个头矮,身子瘦小,可是派头却很大,一步步地走到房间中央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才对着站在一边的小胖墩说:“我家富兴是最孝顺最懂事的,怎么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
小胖墩楚富兴抬起头,对着楚天舒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楚天舒嘴角一勾,扶着吕氏在床上坐了下来,柔声安慰她说:“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别人也不会心疼你。”
她扫了面前那一群神色各异,却都一个个目含贪婪的人,不屑地转过头,声音响亮地对吕氏说:“娘,你放心吧,儿子好好的呢。以后儿子还要娶妻生子,好好奉养你呢。咱们家万贯家财,想买什么买什么,想怎么花怎么花,别人只能看着流口水,也轮不到他们摸一个铜钱。”
听了楚天舒的话,门口那群叔叔婶婶堂弟堂妹各种乱七八糟的亲戚全都露出了愤恨嫉妒的神色。是啊,只要楚天舒活着,这楚百万的家财就轮不到他们去分!
“你说什么!”坐在中间的老太太猛然一拍桌子,“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来说话了!”
以前只要她一发脾气,楚百万也罢,吕氏也罢,都得乖乖俯首听命,更不要说楚天舒这个孙子了。
现在楚百万不在了,这个家当然要让她来当!就算是吕氏也别想插手!
楚天舒轻声笑了起来:“这家里还真是要整顿整顿了。”
她生病在床上躺着,醒来的时候身前没有一个人伺候。她原本以为是家里条件不好,现在一看,居然是百万富商之家,家中下人数以百计,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在重病的小主人面前伺候?不过是看着家里风头不对,都去巴结他们心目中该巴结的那些人了吧?
就像现在,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么多人冲进楚天舒房间里,早就应该在门外就被下人拦下来才对,可是那些下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楚天舒让吕氏坐好,自己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了门外厉声喝问:“人都死光了吗!”
一个小厮飞快地跑了过来:“小官人!”
楚天舒看了他一眼:“去,把前面的管事都叫过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