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膝上却盖着一条软红石榴薄被。
她见明珠回来,便问道:“告诉他了?”
明珠点头:“按着姑娘说的,一字不差的告诉四爷了。”
萧月白又问:“他怎么说?”
明珠道:“四爷只说知道了,没说别的。”
萧月白应了一声,便出神不语。
林氏在旁瞧着,不由问道:“你们主仆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萧月白轻轻说道:“没什么,就是一句闲话。”
林氏颇有几分不悦,半是苛责半是宠溺道:“好呀,如今儿大不由娘了,学会胳膊肘朝外拐了。有什么话,也不告诉娘了!今儿这件事,我可生气的紧。再怎么着,你是我安国公府的女儿,我们府里的下人,还轮不到旁人来插手管教!别说你如今还没嫁给他,即便将来嫁了,他也只是咱们家的女婿,哪里有到岳家惩处下人的道理?这若不是看在你姨妈的面上,我可就恼起来了!”
这话说到后半,已然实在动了几分的气。
原本也是,林氏是个刚强明事理的妇人,尽管她正同丈夫闹脾气,但对外还是拎得清楚,这关系的是安国公府的颜面,而她也还是安国公夫人。
萧月白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微有触动,没来得及细想,便先说道::“娘,今儿不是他来找我,我怕是要冻病了。”
林氏听着,睨了她一眼:“怎么着,还没过门,就先替男人说起话来了?”
萧月白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
林氏瞧着女儿,心里满是疼宠怜爱,又有几分忧虑。
萧月白向来少言语,她不爱说话,心却比那针尖儿还细还尖。她不提陈博衍越界惩治下人的事,倒说起自己跌倒被他抱回,那言下之意无非是说,陈博衍所为也都是为了她,要林氏不要责怪。
要说起来,两家孩子的亲事是打小就定下的,淑妃又是自己多年知交,本该皆大欢喜的事。但随着孩子渐渐长大,林氏便发觉,陈博衍的性格太过霸道也过于强横,女儿生的这般娇柔,这段姻缘不知是不是一段良配。
以往,萧月白于陈博衍似有意,又似没有,总是清清淡淡。林氏私下也曾问过女儿,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月白没有直言,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却说了一句博衍哥哥似是不喜欢她。
林氏护短溺爱女儿,只当她愿意,当即便说,他们两个是自幼定下的亲事,将来到了时候,陈博衍就得娶她,可由不得他任性。
可萧月白是否真的喜欢陈博衍呢,林氏依旧不得而知。
今日,萧月白还是头一回在母亲跟前出言回护陈博衍。
林氏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好像自己多年来珍藏的宝贝,骤然间改名易姓要归属他人了。
萧月白也有些莫名,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要去维护陈博衍。
只是听着母亲数落他,她想都没想就找了那两句话出来,仿佛本能一般。
或许,是陈博衍的怀抱太过温暖有力,又或许是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过于炽热燎人。
更或许,是那场香艳迷离的梦。
明珠在旁打了个圆场:“夫人,四爷这等紧张姑娘,我瞧着是好事呢。这不是说,四爷心里很是看重姑娘?将来等姑娘过了门,四爷一定会将姑娘捧在手心里的!”
这话虽俗,不过一句场面话,却恰好的冲开了这尴尬的局面。
母女两个各自一笑,再不提起,却各怀心事。
稍晚时候,林氏被淑妃派人叫去,商议几件小事。
厨房送来了牛乳炖鸡蛋,白嫩嫩的凝脂上,浇了一勺子蜂蜜,甜香四溢,是萧月白最爱的甜品。
萧月白捏着白瓷汤匙,舀了一勺喂入口中,细腻甜滑,奶香浓郁。她眯细了眼眸,仔细回味着富贵甜美的滋味儿,好似已经一世都不曾吃过了。
吃了几口炖蛋,她问道:“明儿,府里是不是要打发人来了?”
明珠不明所以,答道:“明日要送香火银子,该来人了。”
其实就算不送香火银子,安国公府如今也隔不上一两日就打发人来一遭,不是老太太甄母便是安国公萧覃。
萧月白便向她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句。
明珠瞪大了眼睛,不由道:“姑娘?”
萧月白盯着她的眸子,轻轻说道:“记下了,照我的吩咐做。”
明珠只得答应下来,心里也大约猜到了几分。
只是姑娘竟然有这等盘算了,与她往日那安静柔和的样子,竟有些不一致了。
明珠朦胧觉得,姑娘的性子好似有些变了。
然而看着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炖蛋的萧月白,依旧是那般的宁静美丽,宛如一轮皓月,明珠不由笑了。
她在瞎想什么呢,姑娘总还是姑娘。
陈博衍出得南安寺,寺门外一魁梧大汉正牵马倚门等候。
这汉子,便是淑妃口里的张岩,也是打小跟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