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萧月白看着姚软儿,相较之前,她瘦削了许多,穿着一袭素淡的衣裳,面上脂粉不施,背挺的笔直,立在那里,颇有几分孤寂寥落之感,与先前那个明艳娇俏的少女已是大有不同。
她心中微有触动,却也没说什么,待要自谦几句,但又怕这话落在她耳中有炫耀之嫌,索性默然不语。
姚软儿却自她眼里看出了怜悯之情,她将脸一扬,冷笑道“你也不必在心里可怜我,我并没什么不好。无论如何,今儿这地步,是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我也并不后悔。”
萧月白倒是无话可说了,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了一句;“郡主既觉好,那便是好了。前面太后娘娘等着,妾身便不陪郡主说话了。”言罢,吩咐了一声,便转步离开。
姚软儿看着她背影,喃喃自语“她既嫁了人,自是要改了这自称。”言语着,她仰头望天,看着天际流云,只觉得有些热热的东西,倒流进了肚中。
太后替她选的人,她见过了,是个清净守礼的好人,为人和善,容貌也佳,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太后,没有替她乱挑。
但宝禄郡主却并不开心,并没有那将为人妇的羞涩喜悦,只是平静淡然。
也好,既不能和自己所爱之人共结连理,那嫁给什么样子的人,也都无关紧要了。
她释然一笑,心里忽然放下了什么一般的松快。
萧月白离了库房,便往回走,到得门前,守门的太监陪笑道;“王妃,太后娘娘同成王还在说话呐,您看”
萧月白会意,微笑道“我再去别处走走。”便又离开。
这寿康宫有个小花园子,种着些名贵花木,萧月白一向知道,眼下无处可去,遂去了那园中闲逛。
到了园中,果然草木扶疏,北地天候回暖迟,花开甚晚,到了此刻园中依旧是姹紫嫣红。萧月白看了些牡丹芍药,心中微有几分腻烦,便想到亭子里去坐坐,迎面却撞上一人。
这人快步走来,竟不避不让,就这么径直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萧月白微有几分气恼,但碍着对方身份,还是依礼福了福身子“见过太子殿下。”
陈恒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她身上,满眼都是贪欲和近乎于狂躁的执念。
终于,这女子还是嫁给了他四弟陈博衍近来,成王的名字在京中声名鹊起,人人都赞他仁义能干,心怀百姓,能有这样的亲王,是社稷之幸,为上位者当如此才是。这言下之意,岂不是在说他这个太子德不配位,皇位不该由他来继承而就在此时,陈博衍同萧月白成婚了,这传遍京城的喜讯,几乎令他狂暴起来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他四弟身上了。
上天生下陈博衍,是不是就是专一给他添堵的陈恒远打量着眼前的少妇,昔日里总是梳做发辫的长发已然高高盘起,堆云一般的卧在她头顶,正面戴着一支五凤朝阳钗,衬着下面娇小的脸庞越发的娇艳明媚,柔嫩的颊上染着一抹晕红,是被雨露滋润过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美艳的女人已经彻底的属于了他四弟,她身上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那个他深深憎恶的男人,陈恒远便觉狂妒难耐。
自己真的喜欢萧月白么陈恒远也并不确定,横竖漂亮女人没哪个男人不喜欢,但是陈博衍的,他便必定要夺过来。
被这念头驱使着,陈恒远竟已丧了理智,狞笑道“撇下新婚丈夫,成王妃独自来这花园之中,莫非是想同谁私会”
萧月白又惊又怒,无论如何,自己已经身为成王妃,更是陈恒远的弟媳妇,这陈恒远不顾太子颜面,竟也不顾人伦,竟敢说出这等轻狂调戏的言辞,当真令她意想不到。
这陈恒远,怕不是已经疯了
她转过头去,强压着满腹怒火,低声斥道“太子殿下请自重,妾身如今已是皇帝钦封的成王妃。殿下言语辱没妾身,怕是也不曾将皇上放在眼中”
陈恒远却冷冷一笑,神情甚是浮浪,他抬手想去触碰萧月白的面颊,却被她躲了开去。
他便说道“你不要抬出皇帝来吓唬我,我早前便同你说过,这天下将来必定是我的。老四同我作对,我必定容不下他,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
萧月白竟有几分惊诧了,陈恒远居然能将这番话宣之于口,他不是有了什么把握,便是丧心病狂了。
她脸色微沉,淡淡说道“太子殿下,皇上正当盛年,你这话似是不敬。”
陈恒远狞笑了一下,说道“即便不敬,那又如何你是能去御前揭发,还是如何无有人证,又有谁会信你的说辞身为臣妇,诋毁太子,更是大罪。”他说着,目光落在了琳琅与明珠身上,又说道“仅凭你这两个侍女,怕是不能作证。”
萧月白眸光如水,面色冷淡,她没有言语,只是向着陈恒远福了福身子,转而离开。
陈恒远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身后扬声道“月儿,你好自为之。你若一心助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萧月白步履微顿,却未加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陈恒远看着那纤细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