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内侍的手一抖,惊讶地问道:“您还会作画啊,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呢。总管,您可真是多才多艺。”
万德祥笑眯眯地摇摇头,“我不会作画,不过呢,主子说你会,你就得会,明白了吗?”
小内侍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他懂,可这作画能是说会就会的吗?他看看万德祥铺开的两幅画作,“总管,您要画这两幅啊?这画上面红红绿绿的,咱们只磨这黑墨汁恐怕不行啊。”
万德祥一想也是,虽然太子说了怎么丑怎么画,可他也不能把这彩色的花鸟画成黑色的吧?他摆摆手,“别磨墨了,快去找些作画的颜料过来!”
东宫里什么没有,小内侍飞快地取了颜料画笔。
万德祥虽然没动过手,但至少见过太子作画,他像模像样地执笔,照着那幅工笔花鸟开始画。
小内侍的眼睛越睁越大,他是没见过人作画,可万总管画得……也差太多了吧?
那细腻华贵的牡丹,在万总管的笔下好像变成了一朵蔫巴巴的喇叭花。那活灵活现的小鸟,在万总管的笔下就像掉进了染缸里的麻雀。
两幅画完,小内侍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从眼睛到灵魂的冲击,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偏偏万德祥还要问他,“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挺……像的。”小内侍艰难地开口。
万德祥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还别说,我也觉得挺像的,至少见过原作的人,应该知道我画的是什么。”
他递给小内侍一本书,“扇点风,让这画赶紧干了。”
“要去装裱起来吗?”小内侍卖力地扇着风。这可是总管的大作,虽说不那么好看,至少也得重视。
万德祥点点头,“要赶紧装裱起来,今天必须得给姜姑娘送去。”
“啊?!”小内侍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书飞出去。
万德祥笑得慈眉善目,“姜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
姜婳歇了午觉起来,就听疏桐说东宫的万总管来了,这次姜纬不在家,万总管是内侍,直接来了内院,在她的书房里等着呢。
“你怎么不叫我!”姜婳急了,万德祥可是东宫大总管,到哪儿不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怎么能让他等着自己睡午觉?!
疏桐一边飞快地帮她把头发绾好,一边无奈地道:“奴婢想叫您来着,可万总管不让,说没什么急事,就看看书,等您睡醒。”
姜婳匆忙看看镜中的自己,没什么不妥,起身去了西次间的书房。
万德祥正坐在窗下的软榻上,见姜婳过来,笑着站起来,“姜姑娘。”
“让万总管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姜婳褔了一礼,“不知万总管前来,可是太子殿下有事要吩咐?”她惦记着太子答应要帮她引荐去善觉寺学素斋的事,估摸着万德祥过来可能也是为了此事。
果然,万德祥道:“太子殿下打算明天去善觉寺一趟,到时候姜姑娘可以同行。”
姜婳很是高兴,黑白分明的眸子弯了起来,“多谢太子殿下,还劳烦万总管亲自跑这一趟。”
“没事,正好帮二殿下送东西。”万德祥把檀木盒子递给姜婳,“这是二殿下送给姜姑娘的,说是两幅画作。”
“二殿下太客气了,实在没必要如此。”姜婳有些为难,她本来是打定主意不收萧岷的赔礼,可万德祥只是替萧岷转交,总不能让万德祥再送回萧岷那里吧。她可没这么大脸,让堂堂东宫大总管给自己跑腿。
“姜姑娘收下吧。”万德祥笑道:“老奴答应了二殿下,一定会把这檀木盒子送给姑娘的。”
他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把盒子交到姜婳手上就一定会做到,至于盒子里的东西,他可没有保证过。
万德祥不是萧岷的人,他都这么说了,姜婳自然没办法推辞,接过盒子,“多谢万总管。”
……
万德祥走后,姜婳把檀木盒子打开,小心地取出了两幅画铺在花梨木大书桌上。
她虽然不想收萧岷的礼,可对这盒子的画作还是很感兴趣的,听说萧岷喜爱琴棋书画,收藏了不少珍品,就算把这赔礼找机会还给萧岷,她也打算欣赏一番。
兰芽捧着个黑漆大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套袄裙,是老太太吩咐府里的针线房给姜婳新做的。她把托盘放到软榻上,刚准备开口,就见自家姑娘红润的唇瓣长大,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摊开的两幅画作,灵动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刚才听到了万总管的话,心想:二皇子送的那套翡翠头面就是极品,这画作既然是二皇子送的,一定是珍品,姑娘这样吃惊,难道是什么已经绝迹的传世大作?
疏桐也发现了,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走到书桌两侧,准备偷偷看一眼。
“这……这是……二殿下送的?”兰芽傻眼了,她好歹是跟着姑娘长大的,哪怕是姑娘小时候刚刚拿起画笔的时候,也不可能画出这么丑的画来。
“弄错了吧?”疏桐也不敢相信,二皇子竟然送了这样的画给姑娘,相比起来,那装画的两个檀木盒子都更加珍贵一些,更别说上次送的翡翠头面了。
姜婳回过神来,无语地看看这两幅“豪放不羁天马行空”的画作,叹道:“二皇子喜欢琴棋书画,不见得就精通啊,兴许,他也被人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