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坯房,东厢的南边就是厨房和柴火堆。程氏将捡来的一捆干柴倒进柴火堆,这才发现厨房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飘出饭香。
“大囡,你去屋里看看, 你奶莫不是生病了?”程氏知道婆婆不喜自己,打算让女儿过去问问。
哪知这话刚一落下,小姑子秀巧就从正屋里走了出来,好看的柳眉一竖, “大嫂你咒谁呢?娘好好的躺在屋里, 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生病呢?”
小姑子是婆婆的心头宝, 程氏哪敢跟她拌嘴, 低着头不言不语去厨房做饭了。
秀巧却还觉得气未平, 回到屋里还对躺在床上的妇人道:“娘, 你素日常说我大嫂老实, 我看我大嫂可没那么老实, 她巴不得你生病起不来,好自己当家立事呢!”
往常她这样说话,自家娘早起来跳着脚骂大嫂了, 可是今天她说了这话好一会儿,娘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娘,你咋了?”秀巧晃了一下妇人的胳膊,自家娘不会真生病了吧!
米朵被晃得心烦,这才睁开眼睛,“今儿我心里有些不得劲,你去厨房帮着你嫂子做饭吧!”
秀巧一愣,娘不会是病糊涂了吧,怎么会要自己去厨房做饭,她素日不是最舍不得自己干活,连洗衣做饭这种清闲活计,她也不愿意自己碰一点,说是怕伤了她的手,将来嫁不了好人家。
“娘。”秀巧还要再说什么,院里忽然传来响动,在地里干活的二哥和三哥回来了。
吴家的老大吴青松在县城的一家酒楼做掌柜,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地里的活计就都落在了老二吴青柏和程氏身上。而吴青槐则被戴氏以年纪小身子骨还没长结实留到了家里。
只不过程氏现在怀着身孕,戴氏为着程氏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让她去山上捡柴,而让小儿子去帮老二的忙。
如果说秀巧是戴氏的心头宝,那么小儿子吴青槐就是戴氏的心头肉。
往常吴青槐一进家,戴氏老早就迎了出来,今日吴青槐和二哥坐在院子当中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自家娘出来。
他忍不住迈脚去了正屋,就见秀巧在那装模作样抹眼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吴青槐懒得理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同胞妹妹,把她拨拉到一边,向背对着他们的亲娘嘘寒问暖道:“娘,你咋了,要是身体不舒服或是受了委屈都跟我说,儿子给你请大夫。”
背对着他们的米朵好容易接收完了原主的记忆,又把关系理的差不多,这才从炕上起来,“娘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今日早起起来有些犯懒,躺了会儿已经没事了。”
米朵说完这番话在心内暗叹口气,谁能想到她有一天会穿成一个偏心偏的没边的恶婆婆呢!
连着好多年没有当人爹娘,猛不丁的一下子多了四个孩子,米朵从正屋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看到一个人在角落里玩的高兴的小女孩时,心情更是复杂无比,原来她都是有孙女的人了。
“奶。”大囡本来正玩的高兴,忽然转头看见米朵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便笑着朝她走来。
正在厨房做饭的程氏正好瞅见这一幕,赶忙喊道:“大囡,过来帮我烧火。”
自家婆婆一向不喜欢大囡,嫌她是个赔钱货,如今看她心情不怎么好,指不定拿大囡怎么出气。
大囡却是个小孩子,感觉得到祖母比平日和善,就笑嘻嘻朝着米朵走来,嘴里还叫,“奶,奶。”
小女孩被程氏收拾的挺干净,一身红底黄花的夹衣夹裤,头上梳了两个顶天辫,嘻嘻笑着朝米朵走来的时候,就是米朵这样不大喜欢孩子的人都忍不住蹲下了身,将大囡抱了起来。
别说程氏吃了一惊,就连秀巧和老三吴青槐都看傻了眼,娘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大囡吗,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态度。
只有老二吴青柏毫无所觉,还在院里修手上的铁锹。
米朵抱着大囡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也将自己现在的居住环境了解的差不多了。
吴家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吴青槐四个兄妹的爹吴庆林在世时盖得,他是货郎出身,早年走街串巷攒下了不少家资,除去给家里盖了三间大瓦房外,他还咬牙把老大吴青松和老二吴青槐送去了私塾念书。
不过老二吴青槐实在不是读书那块料,倒是老大吴青松读书还行,可惜吴庆林还未看见老大考取童生就一命呜呼。
他这一走,家里再也供不起吴青松读书,最后吴青松只能去县城找了份掌柜的活计。
西厢和东厢的土坯房就是用老大吴青松攒下的工钱慢慢盖起来的。
厨房和柴火堆在东厢的南边,而西厢的南边则是一小块菜地,种了些蔬菜和瓜果。
米朵看黄瓜架上的嫩黄瓜新鲜水灵,就顺手给大囡摘了一根,让她啃着吃。
从菜地回来,手脚利落的程氏已经把饭做好了。
程氏当初是吴庆林在世时给大儿子定下的一门婚事,看重的是程氏是家里的长女,将来嫁过来肯定有长嫂的风范。程氏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