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那漫长的回忆中走出来。
当我再次看向那女鬼的时候,我发现她捧在胸前的脑袋的两只眼睛在流泪,不,那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流血!
与此同时,我也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我又回到了马路上,不,而是我家门口!
一看是在我家门口,我才注意到,原来那女鬼站在瓜棚下。正好,在我看向她的时候,我母亲拉开了她房间里那盏昏暗的灯,然后,屋子里传来了母亲那慢吞吞的脚步声以及她走路时因为腰疼而发出来的那种痛苦的呻.吟。
“哎,这杨阳出去了,杨玲这么晚了还在加班,锅里的饭都凉了!”
走到厨房里看了看的母亲,在厨房里唉声叹气的。
隔着窗户,看着厨房里已经是满头白发的母亲,我的心里一下子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自从妹妹去世的这些年,我每天除了机械的应付她,似乎没有好好的陪她说过话。因为我害怕她问一些我不知道无法回答的问题,更害怕她发现我这个杨玲是假的。不管我是杨玲,还是杨阳,这些年,我都不曾好好的陪过母亲一天。说起来,我这个当儿子的,也很不孝顺。在我看着厨房里的母亲,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进去的时候,那捧着自己脑袋的女鬼,则是飘了起来。
她飘在窗口,然后举起她手中的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转身朝大厅走去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鬼,好像很伤心,因为,她那飘在半空的身体,在颤抖。
难道她真的是杨玲吗?不,我觉得不可能,如果杨玲化成了鬼,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不现身出来看一看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就在我心里感到哀伤,同时也在疑惑我现在经历的,所看见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时候。那女鬼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我,她好像,在哭。这捧着自己脑袋的女鬼转过来,盯着我看了一阵后,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母亲!”然后就消失了。
“恩人!”那女鬼刚走,我的耳边就想起了莉莉的声音。
她不说话我倒是给忘了,今晚跟着我的,可不是一只女鬼,而是两只。一想到女鬼,我就想到了那叫梅语的老女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我上辈子积德太好了。给死人画了几年妆不说,现在倒好,反过来还得帮鬼的忙!想想这些我以前不可能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恐惧。
“恩人,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佛珠拿下来?我想借用你的身体,上你的身,然后去砖厂拿我的眼睛,大脑,手指跟器官,可以吗?”
“行,反正你知道在哪,这样要快一点!”想到家里母亲还在担心的我,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莉莉这只女鬼的要求。
呼!当我拿下李老爷子给我的那颗佛珠之后,我便感到后背有一股冷风吹来,接着,我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就好像变得特别的轻盈起来,然后感到一阵风的呼啸,等我再次巡视四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茶店子废弃的砖厂窑洞门口。此时,正是凌晨,砖厂的周围特别的安静,在月光下,四周都飘荡着白雾的砖厂,此刻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看着那阴森森的窑洞口,我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昨天跟王琛两个人进入窑洞后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那条巨大的毒蛇,我整个人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我不能自由的支配自己的身体,因为,在我不想进窑洞的时候,我的身体竟然自己一步一步的朝着窑洞走了过去,然后,蹲身,通过我跟王琛两个人搬开的窑洞口,走进了窑洞之中。接着,让我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我走进窑洞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了夜视的能力,因为,眼前的一景一物,都特别的清晰。
也正是因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我这才知道,这个窑洞里,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窑洞内,其实跟外面一样,十分的破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刺鼻的气味,地上是很厚的灰尘。在窑洞的中间,装着一台传送带机器,空气中那种老旧的机油味,就是从输送带的电动机上散发出来的。这个窑洞内很大,两侧都是烧制红砖的老式焙烧窑。焙烧窑中还放着一些已经碎掉了的胚砖。
站在原地看了看的我,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中间的一个焙烧窑前,然后伸手刨开了一堆像是翻新过的小土堆。
刚翻开,那土堆之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尸体**的恶臭味。
尽管我很想吐,可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不管那气味多么的难受我的双手就是停不下来。刨了一阵后,突然,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土堆里冒了出来,随着出现的,还有许多肥硕的蛆。当我拿出袋子,打开一看,一下子头皮就发麻。只见里面的手指,白中带黄的跟豆腐一样的大脑,还有一些肠子跟两只眼睛等,全部都已经生蛆腐烂,特别的臭。
尤其是那还有些白,但是看起来却已经跟豆腐脑一样被密密麻麻的蛆腐蚀着的大脑,一看就立刻想吐。
根据我给死人化妆四年半的经验,这些都无法复原了。
还不如假的好!
..........
凌晨四点半,茶店子砖厂门口。
当我不受控制的将那黑色塑料袋拿出窑洞,来到长满杂草的空地上,莉莉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