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醒了,脑子也没有烧坏,伤口只要好好养,不发生先前那样的溃烂红肿,通常来说是不会再有事了的。
若是说先前只是感激妤沁救人,那这回萧荀是打从心底里感激妤沁出手相救的,他如今已经能够确定这位蒙面姑娘就是当初洛阳的那位洛姑娘了。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洛姑娘不洛姑娘的没什么,可当初王爷双腿之所以会被废,也有是因为这位洛姑娘,若不是她临阵给王爷重重一击,以王爷的身手如何还会被敌军伤到这般田地?
不过如今洛姑娘没事,其他事情以后都还好说,萧荀也就对妤沁交代的事办得更加用心,力求做到最好,一定要让王妃娘娘满意。
找官府的人在皇榜边上贴告示,敲锣打鼓洒铜钱,还专门找了唱戏的人跟随着边走边唱,萧荀把这件事办得可谓是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不过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得整个邺城的人都知道了。
传到百姓们耳朵里,自然免不了成为饭后谈资,于是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就有人弹劾江行,说他贪赃枉法,说他强买强卖。
陪嫁到战王府的下人统共也不过二十几个人,就能卖得到三千两银子?
他当他江府的下人个个都是镶金嵌银的啊!
江行被其他几个御史骂得可谓是狗血淋头,极力解释发卖出去的那些陪房不是真的卖了三千两银子,送到战王府的那三千两银子其实不全是发卖陪房得到的,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他们自己贴的,就怕银子不够让战王府的人挑到满意的下人使唤。
江行此人向来就很懂得揣摩帝心,知道皇帝不会在乎妤沁那样一个女的,皇帝在乎的从来就是萧明尧死没死,而能让皇帝有兴趣的也是萧明尧的事,便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妤沁一句话,说的都是战王爷萧明尧的事。
御史弹劾他,他就只好豁出脸面和几位御史哭诉,说什么战王爷身份比他高、地位比他更尊贵,即便是他的女婿他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被牵着鼻子走,想干什么都不行,而且不管他这个女婿说什么做什么吧,他都只有受着,又说一开始他就只是想着能让战王爷满意高兴,却不想竟把事情给闹大了。
而至于说他贪赃枉法的话,江行更是觉得冤枉,他好歹也是个御史大夫,为官这么多年,三千两银子的积蓄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几位御史大夫平日里受他照应颇多,本也想给他个面子,可无奈外面如今已经不受他们控制,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邺城,江行和他们就是解释得再好也没用,能让外面的人相信他才行。
毕竟按照人牙子市场的行情来看,穷苦人家卖儿卖女也才不过是只有几两银子,偏偏就他江府的下人更娇贵,这发卖几个下人也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江行一听这话,差点把一口老血给吐出来,可这些话他又不敢和谁争辩,连忙朝皇帝跪下,嘭嘭嘭地磕头,说什么真的没有想到战王府的人会这样,早知道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他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发卖陪房的银子送过去。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江行心里老后悔了,他要是早知道这样会和战王府彻底撕破脸,惹得邺城所有的人都来指责他的话,当初他就不会想着用打萧明尧的脸来讨皇帝欢心这个办法。
如今是萧明尧的脸没打到,他的脸反倒肿成了猪头。
虽说如今朝堂上大多都是皇帝的人,可倒向萧明尧一派的也有不少,毕竟是从无名小卒就开始跟着他的,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就是铁做的心也该捂热了。
所以江行的话一出,立马就遭来那些人的排挤,指着他的鼻子斥道:“战王妃好歹也是你闺女,这闺女出嫁陪嫁到夫家的陪房,卖身契都还被你们江府捏在手里,难道你们还更占理不成?这还不算,战王府把陪房送回,你们江府的人立马就把陪房发卖掉,换成银子打自己女婿的脸面,难道说你们江府还更有面子不成?”
许是说话说得太快,那人喘了喘气,又继续道:“不是老夫我要说你,而是你们江府无耻到这种程度,还一口咬定是战王府的人做错,江大人,老夫当真怀疑,你究竟还知不知道无耻二字如何写!”
为萧明尧仗义执言的乃是三朝元老陶不为,向来以其刚正不阿的品行令人敬佩,在朝中从不拉党结派,算是比较难得的中立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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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不为官居正一品太师,平日里都称一声陶太师,也是因为他中正耿直,当今皇帝对他也要敬上三分。
江行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保持中立的陶太师竟也会替战王爷说话,还把他给说得过于不堪,江行当即就沉了脸,心道这人简直就是没有脑子,看不清楚眼下状况!
江行因为拥有随身空间一事而被皇帝委以重任,朝中站他一派的人大约占了五分之三,一见陶太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般数落江行,当即就上前劝慰,分为两拨人,一边劝江行莫要往心里去,另一边则是同陶不为说这件事其实并不是真实的,大家如今看到的也不过是有心人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还说叫陶不为莫要被人骗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是说江行绝对不会做得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而至于这隐情是什么,他们又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太师听了他们说的,更是怒不可言,可到底也只是冷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