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必了吧?娘没事的,沁儿不用担心。”眼见着竹烟转身就要去请大夫过来,江夫人连忙朝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将竹烟拦住不让出这道门。
妤沁眉头微微挑起,看来这位江夫人还真是没告诉她父亲江行啊,那这就有好戏看了。
竹烟站在门口与那婢女犯难,回头看了眼妤沁,立马就有了底气,朗声说道:“还不给我速速让开?若是因此而耽搁你家夫人治病的话,你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的?”
这名婢女原本也就不是铃蓝那样泼辣的,遇到比自己强硬的,气焰就先弱了几分,唯唯诺诺了半天,右脚微微抬起,就要往旁边移开。
“翠屏,你做什么呢?”许是看不下去了,江行认得这个拦路的婢女,当即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满面严肃,“夫人身子不适,你还不快把大夫请来!”
江行并不知道妻子不愿意叫大夫来,只以为她是不愿意过多麻烦谁,可他在外人面前又想做个好夫君形象,便瞪了眼翠屏,反而催促她赶紧去叫大夫。
江夫人一听他也这么说,忽然就慌了,眼神躲闪不敢望着江行,只微微低下头,装作舒适了些地道:“老爷,妾身歇息歇息也就好了的,哪里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她这么说,可江行不这样想,很果断地摇了头,妤沁在一旁看得有趣,这夫妻俩果然是很有意思的。
只是…;…;她这位好父亲之前不还很嚣张吗?不还…;…;很瞧不起她这个女儿吗?
如今也学会另外一副嘴脸了…;…;
“母亲这话可就说得叫女儿心生愧疚了,”妤沁掩面微微叹息一声,面露自责之色,转而抬起她那双泛着盈盈泪光的眸子,反握住萧明尧的手,哽咽道:“今日本是女儿归宁的大喜日子,可母亲却身子不适,这已经是让做女儿的愧疚了,若是母亲执意不肯看大夫,那女儿当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即便是换在寻常人家,当家主母在姑娘归宁的时候忽然犯病,已经是一种忌讳,若是还闹着不肯看大夫,绝对就是对刚出阁的那个姑娘心存不满,或是心存恨意。
如今妤沁身份与之前不同,江夫人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做得到淡定,可这里还有个战王爷,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直接和妤沁闹起来的。
心头不悦地皱了皱眉,很快又换上一副欣慰的模样,笑着点头:“瞧瞧咱们沁儿,原是我不想劳烦谁,毕竟这都已经这般晚了,可沁儿的好意,母亲实在不忍心拂了,翠屏dash;”
江夫人一叫,那个叫做翠屏的婢女立马就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答了声,就听到江夫人说道:“找卢大夫吧,我这些年来也都没什么大毛病,犯不着请其他人。”
翠屏自然是满口答应,转身退出了门外,找那位卢大夫去了。
妤沁这回没有拦着她,反而言笑晏晏地看了她一眼,看得江夫人莫名就有种心慌的感觉,可她仔细看了看,又觉得江妤沁不像是什么特别有心机的人。
莫非…;…;这几日这个小贱人表现出来的,都只是有人在背后教着?
江夫人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江行不知道身边人在想的什么,望着面前这一桌子的菜肴不敢不吃,可吃的时候简直就是味同嚼蜡,像在吞什么似的…;…;
妤沁和萧明尧也没有动一下筷子,而是不停地喝着茶,江行和江夫人有心想叫他俩吃菜,可想起妤沁貌似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卢大夫很快就跟着翠屏过来了,见到妤沁和萧明尧二人的时候,立马就朝二人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道:“草民卢茂盛,见过战王殿下、王妃娘娘!”
萧明尧轻轻地嗯了声,抬头让他起来,又道:“你过去替江夫人好好诊治诊治,若是粗心大意,那你的手也不需要再留着了。”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那卢大夫知道他这人的名声向来不好,也不敢惹他,可想起江夫人给他的那些好处,那颗贪婪的心还是忍不住偏了过去。
卢茂盛一脸小心翼翼地过去,放下肩上背着的药箱,从药箱里拿出诊脉用的丝线,缠上江夫人的手腕,又搭了块薄纱在上面,这才开始为她诊脉。
过了会儿,江行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就怕卢大夫说出个什么不好的来,见他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的,忍不住问了声:“卢大夫,内子可有哪里不好?”
卢茂盛没有立即回答,只不过这不是他不回答,而是这江夫人除了身上的红疹就没别的其他毛病,可偏偏红疹又是个说不得的话。
一时便就有些犯难…;…;
“大夫,我娘她,到底怎么了?大夫你倒是说话啊!”妤沁一副尤为担忧江夫人身子的样子,语气也是比较焦躁,表现得就像个孝顺的好女儿般。
妤沁这么一催,卢茂盛顿时就有些慌手慌脚的,目光不小心瞥到面若冰霜的萧明尧,胆儿都快吓破了,但还是咬咬牙,按照来之前翠屏和他说好的话,微微摇头:“夫人并未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偶染风寒,吃几服药也就是了。”
只是风寒?妤沁眸子里渐渐染上几分笑意,朝身边的季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趁着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季潇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个卢大夫百分百就是江夫人的人,说话做事自然也是按照江夫人的意愿来的,可今日妤沁就是要和她杠到底的,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种羞辱江夫人的好机会。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