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人们经常拿佛印和苏轼“屎、佛”的对话来证明,你看别人是什么人,都某种程度证明自己看到的所谓的别人就是潜在的自己。因此,也有很多人诞生出:“你五八,我四十,谁也别说谁”的理论。更有境界高深、悟性通达的:触目皆是可怜人,恕人罪恶扫心尘。其实这个理论本身就是自相矛盾啊:比如说,你看别人是小人,你未必就是小人。世间毕竟君子少,你看不出别人是小人,有三种情况:你白目,你兼爱,你也是。所谓看出小人,是生分别心,那么有分别心是不是就离道愈远?因分别而生轻慢心、作侮恶行才是入歧途。现在好多信佛、拜佛、参佛、修佛的一心自欺,并力摒弃分别心,还没悟实相、了文字、过境界、明方便、随眷属就想着到彼岸,不见人时修佛,初见人修金刚,再往下就是……古来修佛者如麻如粟,死于自欺、欺人者如过江之鲫,死于被人欺者更是如河汉之星辰,而这三种人生前都是“幸福”的,因为不是活在自己的梦里就是活在“我们”的梦里。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合群,从初中开始就被教育“要适应社会”,所以我们不敢特立独行,敢于不同的,往往又都是性情乖张之辈,所以随波逐流中的偶尔自以为是的“做自己命运主人”便成了少数精英聊以的寄托。试想一下:一个人都不能于天地间立心,又如何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也不过是狗尾续貂罢了。至于为万世开太平,那也只是老虎啃天之举。
看到那些在佛前如黛玉,在客前惜虫豸,与不信者赌咒语,待员工如豚彘的宗教者,我也无话可说了。六祖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可是现如今,参禅参到渣滓洞的高德们,把上面的教诲只改了一个字,意境全变了——把“期”改为了“欺”。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所在啊。
今天看了一篇文章有一句话:所谓的盛世,往往是律法控制力最弱的时候。这句话最直接的理解就是——盛世时,也是律法最被轻忽时,也是矛盾即将集中迸发时;还可以理解为,盛世时,也是最重道德之时,不依仗律法。这两种理解是一致的,缺什么补什么,而缺德的人多了信教的也就多了。信教的,除了世代因素,也就寄托和救赎两种心理,至于真正要觉悟的人,宗教也只是载体,此处最能领悟“指月”公案。
不必学做圣贤,不必学做祖佛,不必参拜土木神灵,把“欺”掰直成“期”,做个真正、完整的人就行。霹雳布袋戏里帝如来握起涤罪犀角之后,诗号很有特色:千僧万佛血亡灾,涤罪诛刑应世开。魔佛妖僧怪和尚,声声句句鬼如来。此诚当世之写实之佳作也!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就是说的满口慈悲、仁义、道德的陆离世情人和真正撕下面具猥琐、算计、互伤的光怪市井徒的娑婆世界啊。你在一个非此即彼的世界,又如何解释不黑不白的存在呢?习惯了对或错的区别法,你又如何撬开一千个读者一个哈姆雷特的事实?以实证的行为去务虚的觉性,你又怎么能登堂入室?以烂漫之姿去求离苦得乐之理,又如何会敬畏生命?世间大恐怖在生,世间大自在在生,世间真混沌也是在生啊。别问我不二法门,我最头疼这种想偷工减料的事。先是每天认“真”活,再是每天认“理”活,再是每天任“情”活,再是每天任“性”活,再往下没了,“随便活”。别问我怎么“认”、“任”,那需要你天天爬坑的,有意的请前往所在地市区最近距离网吧,打几局英雄联盟就明白了。
不愿意动手,一动手就写多了,好在刹得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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