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九觉得心头一座大山压了过来,那头太师一事还未解决,这头又来了这等贪污一案,着实有些棘手了。
她瞧着互相搀扶着而去的富贵和周通,轻笑出声,指了指腿脚还在打颤的富贵背影对杜宵说道,“此人甚好,加以利用,说不定会成为朕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初……额,朕的身边除了柳儿和周梦仙以及你们几人,就再也没有可以相信之人,当下是要稳固和拉拢能人,不然太师那边我们还是很棘手。”
“的确,从前皇上不相信外人,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几位官员真正的与皇上亲近。太师行事诡异,老谋深算,在朝中的党羽不少,潜伏非多,实难对付。”杜宵坐在了她旁边,自顾倒着茶水喝了起来,这一趟去的有些急,来来回回也没捞着喝口水。
咕嘟咕嘟的喝了个饱,杜宵才幽幽开口,“那周通家中很是贫瘠,连个家丁都没有,就只有一个丫头还是那富贵的妹妹从娘家带过来。呵呵,也是好笑,富贵这一路变卖的只剩下身上的那身官服,又因为遭遇土匪和杀手,很是狼狈,只剩下几个铜板。与周通商议此事,周通胆小不敢接下,富贵一怒之下就将周彤绑了。还将怀里的几个铜板统统丢给了周通,扬言是收买官员。臣赶过去的时候,那富贵的妹妹蹲在地上抱着丫鬟哭,周通则被富贵绑在井沿边上晒太阳,呵呵……”
杜小九憋笑一阵,欣赏而赞叹的松了一口气,这人也算是怪才了。
既然是人才,又是那真心为民着想之人,一定要好好拉拢才是。
不过世间没有免费午餐,他能不能叫杜小九像信任柳儿和周梦仙那般,要看他是不是那样的人。
墙头草的大官很多,见色忘义,见利忘恩的人更是多。为此,就要先试探一试。眼下外县的事就是一个考验,先给他一个权力,再对外宣称皇权使然,他做起事来定然会顺风顺水,接下来就看那些被贪官吐出来的款额会如何处理了。
“今日,臣见到了段一一段大侠。”杜宵放下茶盏,轻声一语,好似试探。
杜小九怔然,她这几日都未见到段一一,知晓他在故意躲闪自己,就是他走了也没能去送行。
“他离开了,是吗?”
“正是。马车上的吴悠送给了臣一瓶丹药,交代要皇上按时服用,伤势初愈,还需药丸维持,不然会留下顽疾。”杜宵从怀里将瓷瓶拿出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那么一推,送到了杜小九跟前。
“他,没有说什么么?”杜小九小心翼翼的瞧着那瘦小的瓷瓶,伸了伸手指,还是缩了回去。瓷瓶虽小,却很沉重,那里积蓄了段一一的全部恩情和她永远也无法回应的心。
“只说,叫皇上保重,就此别过!”
“……”杜小九沉默着,或许与段一一就这样永远的相忘于天涯了。她在宫内,段一一在江湖,再无交集。
或许,会在多年之后,偶尔想起;又或许,听得某个人谈论起段一一段大侠的英豪事迹,那么那个时候,她杜小九的心可还会像今日这般为之动容而心殇?!
“皇上,皇上,皇上……”柳儿一路欢快的从外面跑回来。
“死丫头,慢着些。”杜小九娇嗔的骂道。
“皇上,你猜,我刚才去了哪里?”
“呵……早上走得急忘记拿刀了,后来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该不是偷跑出去玩了,而且还是与翼王?!”
“皇上真厉害,一猜一个准儿。”杨柳扭着小辫子,扭着腰肢,一脸带笑。
“瞧你乐的,有好事?”
“当然是好事,我今天跟着翼王去了青楼,看见了好多好看的姐姐。”
“……”杜小九一怔,狠狠的剜了一眼空气,恨不能那一眼隔空的杀招直接切了仍在青楼玩闹的翼王脖子上。
彼时,正埋在温柔乡里的翼王脖子一凉,慌的抬起头来,撞翻了美人手里的酒盏。
“皇上,那里真是热闹,下一次我带您去,好玩儿的很。”
“咳咳,柳儿,那里去不得。”杜宵轻咳一声,脸色不悦。
杜小九含笑看着杜宵,杜宵年岁不小了,听女官周梦仙说杜宵已经有快四十了吧,却一直不娶亲。
从前是因为他与初七一同征战,自然没有那么时间。可最近这几年他也不再领兵征战,就是兵权都交给了杜小九,眼下只不过来上个早朝,期间再给杜小九跑跑腿,余下的大把时间都是空余,真搞不懂他为何能耐得住寂寞。
杜小九心中不免对面前这个仍是处男之身的大龄男子使劲的打量了一番,忽地一个声音跑进了脑子里。
她记得那日周梦仙好似说,“皇上,臣还未有婚配,即便是要嫁人也要嫁给杜宵杜大人那样的人……”
哎呦?!
杜小九眼睛一斜,看向那边站着的周梦仙,小丫头片子心思倒是很重,她笑着问道,“周梦仙,你家中可还有别人?”
“回皇上,臣家中只有一位母亲,不过在上某院的庵中。”
“一心向佛也是好事。既然家中无人主事,恩,不如朕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杜小九说完话,将目光落在杜宵身上。
周梦仙激灵,自然是瞧出了杜小九的意图,脸色瞬间一红,低头不语。
瞧出了周梦仙的局促,杜小九也没放过,又问杜宵,“大表哥,你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难不成整日在家练剑?!很是无趣,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搂着媳妇在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