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话说开了,二子便上前两步,欲从孟清漓怀里接过摩勒,孟清漓虽然舍不得,但碍于二子现在不认得自己,他也不好抱着孩子不放,只是摩勒竟然不愿意放手。
二子没办法,只得硬是将摩勒抱了过去,惹得孩子嚎啕大哭。
「我还是陪公子去看看大夫吧,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孟清漓本来还打算找机会去大漠寻找,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很好,这样就够了。
更何况,这孩子是未来的匈奴王,和自己将再没有交集……
孟清漓狠下心不再看哭泣的摩勒,转过身子一瘸一拐地离开。
摩勒在二子怀里哭得更凶了,从身后一声一声地传来,简直就是在用刀割着孟清漓的心。
但他又如何能回头,凭什么再介入到摩勒的生命中?
他已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就是苏烟萝。
现在放手,对谁都好。
二子将摩勒带回客栈,向呼尔赤请罪。
这一次私访天朝,一是由于和议之事尚未得到回音,二也是呼尔赤心血来潮,想来心爱妃子的家乡看看,才只带着几个侍卫和二子、摩勒低调出行,一路来到京城,寻了间客栈住下。
房内,呼尔赤看着哭泣不止的儿子,皱了眉头。
「摩勒平日甚少哭泣,这回不就是和其他小孩闹了一下,怎么哭个不停?」他们塞外的孩子从不像天朝的贵族子弟般娇惯。
二子紧张地猜着,「会不会是受了惊吓?」
呼尔赤将儿子抱起,摩勒也乖乖地用短手勾住他的脖子。
「王儿是怎么了?」呼尔赤用下巴的胡碴蹭了蹭摩勒的小脸。
「娘,娘娘……」摩勒将拇指塞进嘴巴吮吸,边口齿不清的喃道。
偏偏这句话,却让呼尔赤蹙起了眉,「什么?」
「哇!娘娘……我……娘娘……要……呜呜……」
「今天救了摩勒的是女子?」他朝二子问道。
「回大王,是一男子!」
「……」呼尔赤的眉蹙得更紧了,「摩勒的反应实在是奇怪。」
二子挠挠头,跟着说:「其实我觉得那男人更奇怪……」
「快说!」
「是!那男子被我误会,挨了我一拳,不仅不恼,也未索偿就只是搂着小王子哭……」
他们算是私访中原,在外二子都称摩勒为少主,也就回到客栈,只有自己人的时候才恢复原来的称谓。
「不过,会不会是这男人刚经历丧子之痛?看到小王子就触景伤情了?」二子猜测着。
「即使是这样,摩勒也不会抱着一个陌生人哭。」
摩勒出生的时候,就被族里最具威望的巫王指定为接班人,一个孩子同时具备王者之瞳与通灵之能,实属百年少有。
想了会,呼尔赤下了令,「去查查这个人,我倒要会会他。」
水玉入了将军府之事,京城内几乎人尽皆知,因此二子没花多少工夫就打听到他的消息,自然也包括了水玉曾为情想不开,却在上吊自尽不成后失忆、性情大变等等。
而这个时间点,正好和苏烟萝死去的时间相差无几。
这更令呼尔赤起疑,决计亲自见见这名叫水玉的男子。
但他们在遇见孟清漓的地方守候多日,却再也没有见到他出现。
呼尔赤索性花重金收买了将军府的下人,弄清守卫的轮值时刻,凭着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利用轮换的空档避开巡卫,潜入将军府。
虽说将军府守卫森严,但毕竟占地广大,再怎么严密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加上宋越今日夜宿军营处理军务,不在府中,他的亲卫精兵也随行不在。
在弄清将军府内的地形后,呼尔赤很轻松的抱着摩勒,寻到孟清漓房内。
当这一大一小两名不速之客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孟清漓一下怔住,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一般来说,若是素不相识的人闯入自己房内,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你是谁?」或是「你们想怎样?」
孟清漓这像是彼此早就认识的间句,更加深了呼尔赤内心的疑问。
「这位公子认得在下和摩勒?」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孟清漓连忙亡羊补牢,「我是看到你手里的孩子,之前我们有一面之缘。」 ☆ 書 ☆ 香 ☆ 門 ☆ 第 ☆
「对一面之缘的孩子,公子都能记得如此清楚,真是好记性。」
「呃……」
呼尔赤对孟清漓的态度越加起疑,正想再问些什么,怀中的摩勒已不安分的扭动起身子,口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娘」,不断伸手朝对面的人挥舞着。
孟清漓见状,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靠在身后的桌沿,脸上那自然流露的挣扎神色,全被呼尔赤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