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城仍是冷着脸,但从他紧皱的眉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担心和关切。
韩野极力扯出一丝笑容,轻轻喊了声:“爹,我没事。”
韩铁城扶他起来。他也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从来没和这个孩子如此亲密过。
“还不谢谢你花伯伯?”韩铁城的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却很轻柔。
韩野点点头,对微笑的花如海说道:“谢谢花伯伯。”
花如海点了点头:“夜心,好好休息,下面还需要你继续努力。”
韩野实在是支撑不住,就靠在韩铁城的怀里休息起来。
花如海笑着下了软榻,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此时莫问针和他的小徒弟已经在准备金针。
打开针囊,那些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竟是密密麻麻,比普通大夫的针要多得多。
莫问针道:“要趁着花老板的内力在小韩公子体内还未散尽之时施针,方可有效果。”
韩铁城便把韩野放到了软榻上。
莫问针道:“老朽施针的时候,切忌打扰,各位还是在外面等候吧,留下我的小童远志在这里就可以了。”
花如海和韩铁城对望一眼,都走出了房间。花满楼和一直伺候在侧的荷姑也跟着走了出来。
房内只剩下韩野和莫问针师徒。
韩铁城站在窗边,一动不动。花如海在院子里随意地走着,不时地看看花,逗逗鸟。但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衣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落叶。
花满楼站在廊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的耳朵里,传来了风声鸟声,脚步踩上树叶的声音。渐渐地,这些声音都退却了,他开始听到更细微的声音。
屋子里的更漏声,衣衫摩挲声,准备器具的声音,还有手指拈动金针的声音。
花满楼说不清自己的耳力是不是天生就很特别。很小的时候,他便能听见各种声音。有时候他沉迷于此,竟然连觉也不睡。
可是各种声音太过鲜明,也会强烈的干扰他。长时间地注意聆听让他头疼欲裂,所以等长大一点,他开始注意不去听一些声音。
渐渐地,他好像能自己决定听什么、不听什么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他也只能听见手指拈动金针的声音而已。其余的,却是不能判断。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荷姑命人在走廊里点上灯,而屋内即使无人进去,也是亮如白昼。
那柔白的光连一丝晃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