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振远安静了许久,说道:“按照刚刚说的,我们收养乐乐,然后永远不要再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包括张嫂和靖泽。”
郑彤眼里泛起泪光。
关振远说:“如果是叶仲荣,我能明白你当年的心情。叶仲荣那样的人本来有着过人的魅力,既然你曾经跟着他一起走过当初那段艰辛的探寻路,陷进去也不奇怪。”
郑彤没想到关振远能够理智地分析自己和叶仲荣的过往。
她沉默许久,缓缓说:“从知道他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决心忘记那一切了,爸他打听到了他的妻子是什么人以后跟我分析了其中利害,我怕乐乐会撞上去,所以狠下心答应爸把乐乐送走。乐乐那个人很倔,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肯定会出事……”
关振远指出事实:“你这样冷待他,迟早也会出事。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你这么对乐乐,最好的结果是他跟你们希望的那样屈服,决口不提母子相认的事——只不过代价是对所有亲人绝了念想;最糟糕的结果你想过吗?你担心的事还没伤害到他,他已经被你伤害透了,万一他因此走上歪路,你想后悔都找不着地方!”
郑彤抹掉滑落眼角的泪:“这些年我只在远处远远地看过乐乐——我总觉得乐乐还很小,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以为他没有那么快长大……直到乐乐这一次找过来我才发现我们之间已经陌生无比,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关振远伸出手抱住郑彤:“就这么定了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把他接过来。这件事我会先跟家里通气,就说爸他身体不好,为了乐乐的成长我们决定把他养在身边——老爷子会理解的。”
夫妻俩商量好了,关振远很快就亲自跟关老爷子提出这件事。
关老爷子听到关振远对郑驰乐赞不绝口,再想到关振远上头还有个大哥在顶着,关振远想收养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关振远觉得合眼缘,关家还怕多样一个小崽子吗?他很快就点了头:“那娃儿要改姓关吗?”
关振远说:“郑家只有阿彤一个,乐乐还是随她姓吧。”
关老爷子点点头:“那好,你自己去办这件事,到时候把那娃儿带回来瞅瞅就行了。”
关振远说:“谢老爷子!”
得到了老爷子的允许,关振远给魏其能打了个电话:“你哪个晚上能找到乐乐,就让他到你这儿跟我通个电话吧。”
魏其能自然不会拒绝。
而这会儿的郑驰乐正遭受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跟关靖泽回到寝室、和关靖泽铺好床后,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薛岩和牛敢玉回来,只好领着关靖泽去吃了个饭、自个儿给关靖泽当了大半天的向导介绍岚山。
等到晚上薛岩和牛敢玉终于回来了,却给他带回一个半好半坏的消息: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狱警老杨告诉薛岩和牛敢玉说突查时段过了,他们可以重新捡起买卖。他俩循着记忆找到季春来所在的牢房,求季春来别赶郑驰乐走,没想到季春来要他们考虑一下学不学医。
薛岩跟季春来讨价还价,要求跟郑驰乐捆绑销售,于是结果是……
郑驰乐多了两个师兄!
这一点都不科学啊!!
怎么着也得他来当师兄才是!
牛敢玉对郑驰乐的悲愤一无所察,搓着手喊郑驰乐:“小师弟。”
薛岩瞅了一脸憋屈的郑驰乐一眼,这小子永远端着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能看到他吃瘪可不容易!
薛岩语气里带着几分愉快:“小师弟。”
郑驰乐:“……”
郁闷过后,郑驰乐很快又心花怒放。
薛岩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郑驰乐很了解季春来的个性,要让他回心转意肯定不容易——薛岩和牛敢玉肯定为这事做出了不少努力。而且薛岩和牛敢玉能一起投入季春来门下绝对是件大好事——薛岩的性格还留着些天生带来阴冷,他师父正好可以把他带上正途!
郑驰乐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两只手往薛岩和牛敢玉肩膀上一搭:“我们这就去见师父!”
牛敢玉说:“杨叔说今晚不能去了,老师也有点累,需要早点儿休息。”
薛岩点点头,然后往始终站在一旁打量着他们的关靖泽看去:“而且你好像忘了什么。”
被遗忘的关靖泽看到薛岩投来的目光,毫不闪避地回视。过了一会儿,他决定不奢望郑驰乐介绍了:“我叫关靖泽,是乐乐的‘外甥’,这次跟他过来玩的。”
牛敢玉惊讶地说:“外甥?”
关靖泽一本正经地点头。
牛敢玉不敢置信:“原来乐乐还有外甥!”
薛岩却没那么好哄,关靖泽那一整句话他只信了“关靖泽”这三个字。这家伙跟着乐乐过来绝对不是想来玩的,刚刚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关靖泽就一直竖起耳朵在听,明显想从中分析出点什么来。
他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这种事早些年他经常做,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手底下也跟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在那种环境中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早年是母亲保护他,等他懂事了以后就是涎着脸跟那些人打交道。有次他被那些人起哄着让吸烟,正巧被母亲看到了,回去以后母子俩的感情就疏远了,他母亲骂他:“你今天吸烟,明天喝酒,后天就吸毒,以后就跟那个人一样为非作歹!”
回想起来,母亲开始厌恶他应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