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听黑伯说,是个贵公子吧!也不知这回他又是从哪儿知道我们的住处,这班子权贵啊……”他话还未说完,简荣月已经跑了出去,荣铎一个恍惚,才发现地上一双绣花鞋,她竟是连鞋也未穿呢!
“三妹,你干什么去?”他朝外头大喊。
简荣月却是顾不得了,此刻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来的人,一定是他!
一声嘹亮的马嘶传来,来者恐怕是要走了,她心中焦急,别无他法,唯有向望台跑去,在栏杆边停下,远远瞧见一匹雄壮黑马踽踽而去,似有所感,马上之人回过头来,那么远的距离,甚至连眉目都看不清,简荣月却似看见他淡淡笑了。
是他!——那个,说会成为她未来丈夫的男子。
荣铎拎着一双绣花鞋追来,“三妹!什么事急得连鞋也不穿?”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赤着双足,继而莞尔一笑,“二哥,以后我恐怕不能陪你玩儿了。”
荣铎瞪直了眼睛,张口结舌,“你说什么?”
她不再回答,径直往前厅跑去,桌上的茶水还未撤下,简章平捻须坐在堂上,若有所思。
“爷爷,方才来的是谁?”
简章平扫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请爷爷告诉月儿。”
老爷子皱了皱眉,却还是回答了她,“是锦城王兰瞻。”
她在心中反复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大声宣布,“爷爷,我要嫁给他。”
简章平同追来的简荣铎俱是一惊,荣铎疾步上来,“三妹,你疯了?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要嫁给他——兰瞻。”
简章平猛得站起来,他虽已归隐多年,气势却不减当年,“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儿戏?”
“我并非儿戏,我是千真万确地喜欢他。爷爷,你上次不是还说,盼着看到我早早嫁给喜欢得人?如今我找到了,就是他。”
他惊异地倒吸一口凉气,似是明白了什么,“你,你见过兰瞻?”
她想据实说,但话到嘴边,却没了底气,反道:“我见没见过他又有什么关系,总之,我现在认定了他。”
“啪”,简章平一掌拍在桌上,竟将那桌子拍出一道裂痕来,荣月与荣铎皆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简章平胡须微颤,“倒真是极好的打算,明知我不会同意,便先从你下手!”
“爷爷!”她不愿别人将兰瞻说得那般难堪,尽管,她并非意识不到,那日鹿鸣寺与兰瞻的相遇不可能是偶然。
“你喜欢他?傻丫头,你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你还小,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爷爷不必这样说,荣月已经长大了,自然明白我的婚事并非我一人之事,也关系着整个简家的利害。”她顿了顿,“那么,我情愿以一个平民女子的身份嫁给他的话,爷爷是不是就会同意了?”
荣铎厉着声色打断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那兰瞻是对你施了什么法术?难道我和爷爷还有整个简家在你心中,还没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重要吗?”
“二哥。”荣月微低下头,“你们在我心中的分量一点也不输于他,我正是为了不让你们为难才这么说呀。”
“够了!”简章平拍板,“此事,我绝不会答应,荣铎,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爷爷,月儿她……”
“二哥,你不要为我求情了,这个决定,我是不会更改的。”
荣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几番,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妹虽是个女孩子,但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却和老爷子如出一辙,两边儿这么对峙着,岂不是要他左右为难?在京中的父亲和镇守边疆的大哥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骂他。
耷拉着脑袋,荣铎小声道:“爷爷,我先带月儿下去,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又向荣月:“还不快跟我走?”
兄妹二人皆是沉默着往荣月房里去,只是荣月的沉默透着倔强,荣铎的沉默却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服妹妹,直到回到房里,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踌躇了一下,荣铎关上房门,锁门之前,他向门里道:“三妹,你好好想想,爷爷是绝不会害你的。”
门里静静悄悄,没有回应。
叹了口气,荣铎只好离开,想着从老爷子那边下手或许还容易些。
屋中,荣月在桌边坐下,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哪里不知道爷爷不会害我呢?”
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荣铎回到前厅,老爷子仍在生气,见他来,怒道:“那丫头可服软了?”
荣铎避而不答,试探道:“爷爷,月儿要真是铁了心要嫁给那什么锦城王,您会同意么?”
“铁了心?什么铁的心,都得给我拧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廷的形式,皇上病颓,却还一意独揽大权,对我们简家早已生了打压之心,若非边关那三十万简家军不是轻易能易主的,别说你父亲兄长,就是你我,此刻恐怕也难安生。先储方薨,新储无能,你看这些个皇子现下虽然平静,但日后,指不定斗成什么样,庶子登位,先前也不是没有过。我简家,还需维持中立,方可度此难关!”
荣铎沉默片刻,“爷爷当真以为维持中立便可安然无事吗?”
简章平瞪大了眼睛,“你有他想?”
荣铎深深一礼,“孙儿斗胆。我简家传承数代,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