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懵然地低下头,发现自己十分宝贝的胡须已经变成了绿色,而罪魁祸首很明显就是附在上边的草药碎叶。
……
“我刚刚又忘记擦手了?”老者捧着宝贝胡子,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药房,林贺接过青年递过的药包,连声道谢,整理好仪表的老者摆了摆手,嘱咐道:“那孩子伤口不能碰水,近期不宜食油腻之物,三个药包每天拿一个早晚分两次喝,五碗水熬成一碗,连喝三天,三天后带他过来换药,到时候我会再给你药包。”
林贺仔细地记下,再次道谢,又道:“劳您费心了,这医疗费是多少钱?”
老者并不理解医疗费的意思,但他却听真切了“钱”这个字眼,上下看了看林贺身上粗糙劣质的布衣,摆了摆手道:“这也用不了多少钱,你好生照顾孩子便可。”
站在一旁的青年捂脸,“刘大夫您又来了。”
好善乐施的活菩萨表示又没几个子。
林贺:“孩子我会照顾好的,钱您收下便是。”
老者对他这种不愿接受别人好意的反驳十分不满,嚷嚷道:“收收收,你有多少可以让我收?”
林贺:“十晶石以下,我都担负得起。”
闻言,老者脸上的惊讶之色毕露无遗。
林贺问:“不够?”
老者沉下脸,对青年道:“你去取一些晶币来。”
见状,林贺松了口气,可见身上带的钱足以支付医疗费。
老者问:“你知道十晶石价值多少?”
林贺点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林贺一头雾水,老者又问:“你是不是王家的人?或者是李家?陈家?”
他念的这几个,都是新村的大户人家,在见到林贺摇头否认之后,又是一声叹息。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里离官府并不远。”老者拐弯抹角地暗示道。
林贺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没偷没抢。”
老者:“那这些钱是你捡来的?”
林贺:“……”如果我说是别人送的呢?
见他没有回应,老者已经认定林贺身上这些钱是不义之财。
林贺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径直道:“大夫,这钱是怎么来的不能讲明,免得给您惹上麻烦,但我可以保证,这些钱绝对不是不义之财,您可以放心。”
老者半信半疑,但也没再说这个话题,嘱咐道:“平日行为处事要诸多留意。”
林贺一脸疑惑。
老者将目光投在躺在桌上的小孩,若有所指道:“新村排外,不喜外人。”
林贺恍悟过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灯火摇曳。
小孩醒来时入目便见褐黄色的木梁,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荒野郊外,伤口还被仔仔细细地包扎起来,小孩的眸光闪烁了几番。
盛夏昼夜的温差有些大,幸好身上盖着的被褥虽然破旧,却意外地暖和,给他送来一阵暖意,不等小孩起身打量周端环境,便听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人推门而入。
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林贺展露一个温和的笑,“醒了就好。”
小孩没有理他,像是在估量林贺的危险指数。
林贺把端着的热水放到木桌上,拧干棉布后缓步走近小孩,见他脸上满是警惕神色,只好开口道:“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脸。”
小孩望着他,犹豫地点点头。
擦完脸后,林贺又端来热粥喂他,一碗下肚,小孩终于稍稍放松了警惕,至少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这是哪?”小孩特有的软糯声音响起。
林贺:“我家。”
“你救了我?”
“嗯。”林贺并没多说,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如何跟一个小孩相处,心里正忧愁不已。
如果他等下哭了怎么办?哄他?怎么哄?
晚上睡觉他尿床了怎么办?纸尿裤?异世有吗?
但幸运的是,眼前这个长相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的小孩异常乖巧,至少目前没有要大哭的预兆。
小孩双颊微红,身子瘦弱,十分惹人怜爱,他不好意思直视林贺,便低下头去,不断地来回摩挲被褥的一角以此来缓解心里的紧张,声音微不可闻地嚅嚅道:“谢……谢谢。”
林贺莞尔一笑,道了句“不客气”,随即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动作。
将自己的大手从小孩发顶上移开的时候,楞然的林贺并没留意到小孩身体僵住的这一异样,只是心里来来回回地想着:我竟然摸了小孩的头……不会吧……我摸了……我真的摸了?
……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