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音还没醒,贺容晞没什么事干,本想找贺小灰聊聊天,却发现那只绒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空间中央的高台上。
贺容晞走进细看,这高台大约两米多高,通体黑色,搞不清是什么材质,触感介于木石之间,但又有种金属光泽。高台丝毫没有人工雕刻的痕迹,仿佛是它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向上的通道。
她看了看在高台上转圈的贺小灰,默默地掏出一把木梯。哎,真是越来越像哆啦a梦了呢。
哪怕贺容晞自认为已经经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但当她爬到高台上时还是滞了一下。
在纯黑的高台当中,开放着一朵巨大的白色的花。那种白仿佛脱离于宇宙诞生之时,纯净得使她屏息——不是因为惊惧或被威势所迫,仅仅是对于美的崇敬。
但在白花层叠妖艳的花瓣中,却有一抹灰绿色,唐突而污秽。这就是那根穿破空间防护罩的根须,这个变异植物的衍生物插入了花心中,细小的触须与花中脉络紧紧地缠绕在了一切。
“这是什么?”贺容晞好半天才想起来问贺小灰。
“愚蠢的人类,说了你也不明白。”贺小灰几乎懒得鄙视她。它现在没有用异能御寒,冻得每根羽毛都在打颤,但它的眼中却闪着狂热而激愤的光,拼命啄着那根灰绿色的须根,但是须根出奇得坚硬,它啄了半天连个浅痕都没留下。
贺容晞对于它的徒劳终于有点看不下去,把自个的帽子丢过去,恰好将它罩在了下面。
贺小灰折腾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脑袋钻出来,正要发火,却见贺容晞抬着一台电锯,朝它呲了呲牙,“你不就是想把这根讨厌的东西除掉么,青鸟大人您就在一边歇会儿,让我给你演示一下愚蠢的人类所创造的力量。”?
☆、第 9 章
? “白痴,你用不着那么小心,凭你那点能力怎么可能伤得了泽虚花?”贺小灰缩在线绒帽里,满脸不屑地看着贺容晞。
贺容晞倒没回嘴,对贺小灰始终如一的嘲讽语气习惯后,不知为何还觉得有点萌,傲娇中二期少年什么的。唉?说起来她还从来没问过贺小灰的性别,也许年龄偏小,嗓音也是处于雌雄莫辩的阶段......
正在砍根须的贺容晞一时没拉住思绪,飘得有点远。
这个貌不惊人的须根虽然只有碗口粗,但作为木质结构来说,的确是硬得离谱。她足足锯坏了两把电锯,才将须根锯了一小半。弄得她回来不得不换了斧头上阵,这么低的气温下,她竟然出了一身汗,外套都脱掉了。
至于贺小灰说她太小心,好吧,她现在的确是十分严肃地握紧斧柄,砍一下调整一次位置,但这只是因为手臂被震麻担心斧子没抓稳掉下来砸到自己脚而已。
“也不知道你这白痴是什么运气,竟然可以遇到传说中飘荡在时空之间的泽虚。这株泽虚大概还是幼生期,才被那小小的榭寄生钻了空子......”贺小灰明显心里搁不住话,一直没停口,也不管贺容晞是否在走神。
其实无论是泽虚花还是择婿花都不干贺容晞什么事,就算这花在上界也是个珍稀品种,她也没有给它除杂草的义务。
她红痛的双手早就在呼唤自个同样懒惰的主人快点放弃,但是她没有。
原因有很多,比如贺小灰一直在旁边嘲笑她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自不量力;比如这么漂亮的花被寄生吸取能量实在太可惜;比如这株丑陋的榭寄生竟然伤了暮音怎么能不给它点颜色瞧瞧......
贺容晞面无表情的想着,一斧子又狠狠地砍在了须根上。
这次也不知道是砍到了哪里,绿色的汁液猛地喷了出来,迎头淋了贺容晞一身。
“靠,怎么回事......”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自己有点站立不稳。高台在动,或者说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动。
贺容晞勉强张开精神力,发现空间上空的根须正在发疯一般扭动,碰撞着阻拦它们的那层物质。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传输管道被破坏了么?但现在为时已晚。
泽虚花上猛然升起一团紫气,如绳索般紧紧绞住了须根的破损处,顿时困扰贺容晞多时的根须便寸节而断。与此同时,那层气泡般的物质表面浮起了一张电网,很快便将躁动的根须所制服。
贺容晞并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她现在只觉得皮肤身上碰到汁液的地方几乎在燃烧,身子像灌了铅,在不断下沉。
这不是错觉,从外界来看,她的确如陷在沼泽地一般缓慢地沉入高台中。
先是脚,然后是小腿......陷入高台的肢体并没有产生压迫感,但她试图挣脱时却有股强大的吸力束缚住了她。
随遇而安是贺容晞的良好品德之一,数次挣扎未果后,她便选择了放弃,转而无辜地看向贺小灰,“这是什么情况?我也算帮了泽虚花忙,怎么我现在像是要被活埋的节奏?”
“也许是嫌你动作太慢给你点惩罚。”贺小灰的语气轻松。
......没这么扯淡吧。
贺容晞无语间,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锁在了黑暗中。这是彻底的黑暗,哪怕是精神力也无法将其穿越,没有窒息感,四肢也没有任何知觉,只有皮肤表层传来一种很遥远的烧灼感。
“你现在是在泽虚的根茎中,大概是被屏蔽了精神力。因为我们之间有灵魂联系,所以可以交流。”贺小灰大发慈悲的解释到。
“哦~”贺容晞安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