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见火,是不是冰见火?”有人惊呼出声。
但立刻被人反驳了,“冰见火生于极寒之冰,属十大灵火之三,一旦出世必定轰动。可修真界压根没有过冰见火的消息。”
“他本身就像极了冰见火。”极寒极热,静与动,都莫名的融洽。
冰蚕衣几乎可以挡住金丹一击,那也是几乎,炎祈的这一招却已经不亚于金丹了,而他还只是个筑基三层。
当然,用完这一招炎祈自己也快趴下了,不过他拄着剑勉力支撑,只显出唇色浅淡来,人还是挺直脊背,从容淡定。
而赵承智吐出一口血,身上的冰蚕衣被划开好几道,渗出血色,连站着都力气都没有了,一挪就是钻心的疼。
“你输了。”炎祈抿了抿唇,转身就要走下擂台。
赵承智仰面躺着,失神道:“我输了?输了。”
陈长老看得心塞,一把捞起徒弟往他嘴里塞药,又拂袖想把那故意气人的小子摔出擂台。
灵气枯竭,体力耗尽,炎祈能慢步走下擂台便很不容易了,否则他急着出言催赵承智认输作甚。这个状态的炎祈,必然是抵不过一位长老的怒气了。
被拍得腾空飞出擂台,炎祈只能尽量调整姿势,甚至化作白狼,以便更好地着陆,少受点伤。
大白狼在被接住之后僵硬了片刻,察觉出是谁的怀抱了,又软下来,怏怏地更往里窝了一点。
楚南泽气得要死,身上又不惯带伤药,干脆用最没效率的法子,抵着徒弟后心给输灵力。冰系灵力转成火系要损耗九成,不过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说不算什么。
“陈长老就是这样以大欺小,瞧我岁寒峰无人不成?”楚南泽瞪了炎祈一眼,转向陈长老时面色更冷凝至极。
陈长老皱眉不语,他用的力气不算大,最多让炎祈感到压力,被推出擂台罢了,怎会……
但他毕竟是个长老,他的徒弟还躺着呢,于是也不解释,反问道:“炎祈出手如此狠辣,可把同门放在眼里?”
楚南泽调整一下姿势,抱住一只大白狼倒是不重,但占的位置太多,怎么都不顺手。他听了陈长老的话差点没笑出来,出手狠辣?怎么不直说要他徒弟让着对手赢?
欺负一个重伤的小辈,楚南泽还不屑去做,何况他徒弟才是胜了比试的人,但是陈长老……
炎祈自愿用狼型战斗,那是他的事,但若是被别人逼出原型,这对妖修来说是羞辱!楚南泽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赵承智所穿法衣,最后目光凌厉地落在陈长老身上,“小辈的事自有小辈来说……南泽久未领教长老的本事了。”
陈长老:“……”
楚南泽还是金丹期的时候,他还有一两分胜算,现在楚南泽是个元婴剑修。老老实实熬到元婴期的陈长老有点慌。
为了徒弟他不能怂!
“小辈的事?我竟不知用金丹期剑气所成的剑符来比试,也算是小辈之间的事了。”陈长老冷笑一声,让伤势稍好的赵承智站到自己身后去,“我给承智法衣是护身的,你那剑符怎么解释。”
越是继续说,陈长老越觉得自己占理,都快忘了那件法衣逼得炎祈怎么都破不开防了。
符箓是都可以用的,不必解释,然而这么一来,赵承智用法衣又有何关系。这一场的输赢竟不在于比试的两人,而在于当师父的之间的较量去了。
赵承智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
陈长老很少与人针锋相对,他素来是极中庸的一个。资质不好不坏,悟性不好不坏,但是他活的久,多少天资绝艳的天才被他熬死了,积累久了,便幸运至极地成婴了,不过想更进一步却难。
而楚南泽是必然能不断进步的,陈长老已经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寒霄剑上的压迫了——后生可畏。
然而,他一辈子就是当个不好不坏的长老了,他徒弟的路却还长。陈长老在心里苦笑,楚南泽护短,他就不护了?
“哈?符箓?”楚南泽挑眉轻笑,用了符箓的是陈长老的徒弟才是。谈不拢,还是动剑吧,不过他首先要把徒弟安置好。
炎祈吸收了不少传输来的灵力,痉挛的肌肉也在缓慢地恢复,于是翻身而下,又是翩翩少年。
他不理会此刻双方的争执,似乎一点不知道一切因谁而起一样,单膝跪在楚南泽面前,“徒儿无能,暂未悟出自己的剑意,只好借师父剑意一用。”
天涯霜雪霁寒霄,那是楚南泽的剑意。
即便日日参悟,炎祈要借得楚南泽的一丝剑意也很不容易。一下子清空了所有灵力不说,还必须借一个“剑”字来引发。
不用打了,炎祈强势抢镜,替师父打脸。什么剑符?他靠的全是自己的悟性,还说要悟出自己的剑意,一些金丹都做不到。借他人剑意,理论上不难,但也要看看借的是谁的!
陈长老被噎住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脸上露出愁苦之色,忍不住想看看赵承智的反应,别又被刺激狠了才是。
刺激了又如何?所以楚南泽不喜欢和宗门里的长老们打交道,陈长老的作为已经算好一点的了。
礼让?凭什么?因为他的徒弟本事大,因为他的徒弟胜了,因为长老们也有苦衷?因为陈长老的徒弟心里憋屈入执,他徒弟就必须得输了,谁的道理?
谁的拳头大谁是道理,况且炎祈本来就是受委屈的那个。
到底陈长老不是个蛮横的,意识到炎祈的确是靠自己胜的,且因为他那一拂袖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