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反感男媳,为何别人家都是女的老婆,偏他被订了个男媳?可母妃去的太早,记忆里能回味的疼爱温暖实在太少,唯剩这一遗愿……
他不想违背母妃意思,可他的终生,也不能随意放在陌生人身上。
他五岁开始长在沙场,十六年拼争,无暇他顾,就算想退婚也没时间,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这卢栎竟然不认识赵杼是谁,他心里有淡淡不爽。
少年长的还不错,就是太笨。
赵杼知道下了山卢栎一定会请大夫,手抵在背后给暗卫们打了个手势。
暗卫邢左和洪右凑到一块嘀咕,“你说王爷在想什么?一时情绪上来打个鹰就打个鹰,躺在地上做什么?还被人当伤者,丢不丢脸?”
洪右浓眉大眼,长了一双招风大耳,顺风听了听,“当心王爷听见回头削你。我瞧着,王爷是看上那少年了,王爷一直在军中,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估计早憋的不行,男女不忌了。”
“才不怕,王爷什么时候管过咱们说他坏话?”邢左眉眼很是清秀灵动,身材似少年,贼眉鼠眼的冲洪右使眼色,“嘿嘿,咱们那准王妃知道肯定愁死了,回头定有一出好戏看!”
洪右拍拍他脑门,“瞧你什么样子!办差要紧,咱俩石头剪刀布,输的扮大夫!”
……
卢栎也没地方安置赵杼,干脆把他带到了自己小院。反正他这小院在刘家宅子最偏处,一道与刘家相连的小门还常年关着,只有刘家有人过来才会开,小院虽小,却俨然是他自己的地方,没有什么拘束。
只是一个人住的房间,再多一个人就觉得有些拥挤,赵杼块头实在太大。
赵杼进了房间,四外环视,眼里渐渐有了戾气。他记得王府年年两次礼送过来,每次数量都不少,这卢栎……是怎么过日子的?
卢栎以为赵杼不满这样的简陋环境,扶他坐在床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方有点小,你别介意。等空时我把隔壁放杂物的房间收拾出来就宽了,这两天委屈你同我一起住了。”
赵杼面色沉下来,眉心收紧,声音越发低,“你经常邀别人来住?”
“怎么可能,”卢栎声音有些自嘲。他摸了摸桌上的水壶,有些温,大概张猛来给他换过茶,他倒了一杯,递给赵杼,“我这里从没有人愿意来,你是第一个。没有开水,你先凑和着,我去给你找大夫看伤。”
说着就要往外走。
赵杼微微颌首,似有些满意。他拽住卢栎的手,饮空杯中水,将茶盅递回,“不用麻烦,我听着外面有江湖郎中的声音,应该马上到门口了。”
卢栎支着耳朵听了听,“我没听到啊。”
赵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们不同。”
卢栎反应过来,“……哦,那我等一等。”赵杼是会武功的,听力应该也是不俗。
卢栎看过书,也见过曹婶请江湖郎中看病,知道很多江湖郎中是有真本事的,当然也有骗人的,可他不傻,是否有手艺,他能看出来。
果然,很快听到郎中摇铃,卢栎快步出门,去请大夫。
第16章 心思
大夫看着年纪不大,身材瘦小,眉眼灵动清澈,却很有一股稳世高人范儿。他端着下巴,沉着眉梢,手负在背后,一举一动都好像在说:我是隐世高人的徒弟,奉师命行走江湖,如果你有一丝不信,别忍着,我马上就走,等着求我的人多着呢。
卢栎因上辈子久病,对医生一直有种敬畏心理,看人不像骗子,就请进了门。
结果这年轻大夫果然厉害,脉把的极准,一两下就把病因说出来了,“这位病人大约是摔到了头,经脉受损,淤血不畅,气血不固,以至记忆缺失,得用汤药,佐以针灸。”
他眉心微皱,说话时头轻摇,好像这病很严重。
卢栎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那何时能好?”
“说不准。”年轻大夫眼睛微阖,“可能数日,可能数月,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卢栎叹了口气,倒是与他前世知识相似。他看了眼赵杼,赵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伤心也不难过,很是坚强的样子……他跟着也精神了起来,希望还是有的嘛,他郑重朝大夫道谢,“请大夫尽力治病,诊费方面一定不会亏待。”
“好说。”年轻大夫有模有样的给赵杼捏脉,按摩,施针。他下手很稳,很快,赵杼头上扎了十几根银针,根根泛着银色冷光,颇为吓人。
卢栎眼神更加敬畏,古代中医真真是厉害啊!
赵杼微微眯了眼,任年轻大夫施为,偶尔淡淡年轻大夫一眼,眼神十分犀利。卢栎便劝,“这是给你治病,不会有危险,不要害怕……”
岂知赵杼表达的意思是:你小子想干什么!
邢左背着卢栎,眸底隐现笑意:我的王爷,这都是为了取信人家啊!你放心,我手很稳,不过扎几个针,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等听到卢栎上面那句话,邢左手一晃,差点扎错位置,这少年好可爱!
洪右蹲在不远处墙头,看着邢左扎了赵杼一头针,笑的特别大声,总感觉……大仇已报!
平王身份高贵,杀伐果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明明该得人敬仰,却有一副招人恨的狗脾气,一张随时布满杀意的脸不知道吓跑多少人,他和邢左最初被训练时,天天被王爷虐到哭,现在总算有机会明目张胆的小报一回仇了!
他必须得查查屋中少年是谁,一定要送大礼感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