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兵器相击的脆响,一柄短剑从斜方伸来,格挡住流光星彩的去路。
乐无忧嘲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巴巴送上去,嫌死得太慢了吗?”
“你!”常子煊一剑荡开稚凰,挺剑刺向苏余恨。
“自寻死路。”苏余恨微微一瞥,唇角勾出一抹邪笑,迎着他的剑风,伸出两根手指。
“泉台一指!”安济猛地瞪大眼睛,大吼,“表哥小心!”
眼看着苏余恨枯瘦的手指就要弹在流光星彩上,常风俊忽然大手一挥:“拿下他们!”
一阵破风声,箭矢如雨,疾射过来。苏余恨凌空一个翻身,双掌推开,一股巨大的气浪围绕全身,箭雨纷纷坠落。
周围杀声震天,一片混战,苏余恨身如飘絮,掌风所至,无不爆起血花。常风俊抹去唇角的血痕,仗剑跃进战圈中。
耳边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泼天的剑气喷涌,卷起满地落叶,纷飞如雨。常风俊激昂的声音传来:“活捉苏余恨!就地格杀乐无忧!”
“什么意思?”钟意登时暴怒,“我家阿忧没有苏余恨值钱吗?”
乐无忧一剑砍翻一个对手,没好气道:“看来钟堂主还不够狼狈,竟有时间关心这些废话。”
“就这几个小喽啰也想让我狼狈?”钟意嗤道,“阿忧难道不知道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吗?”
无论武功有多高,都战不过最简单的人海战术,更何况常风俊带来的,俱是明日阁中最骁勇善战的精英。
一个多时辰转眼即逝,山林中遍地残躯,钟意白衣染血,如落乱梅,状似寒冰的三尺水上沾满鲜血,血光如波,一剑荡开砍来的大刀,转身和乐无忧脊背相抵,喘息粗重:“不行,不能这么打下去,猛虎架不住一群狼,他在消磨我们的战意。”
乐无忧早已力竭,看一眼剑意昂扬的常风俊,道:“擒贼先擒王,杀了常风俊,这群乌合之众自然树倒猢狲散。”
“我来。”苏余恨脸上被暗器擦出一道血痕,正丝丝渗着血珠,他抬手抹了一下,将染血的指尖放在唇边,探出猩红小舌,慢慢舔了一下,忽然暴起,双掌卷起满地黄叶,强横地杀向常风俊。
狠戾的掌风眼看着要落在他的胸口,忽而一声鹤唳,一柄黑色的长剑挟吞天灭地之势,破空飞来,直刺向苏余恨的手腕。
苏余恨猛地提气,一掌挥去,掌风如潮,长剑被打飞出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势如白鹤,从石室中腾跃而出,一把接住长剑,白发鹤氅,长身玉立,宛如仙姿。
“诛邪剑主!”常风俊高叫,“多谢相救!”
谢清微提剑指向苏余恨:“十年前,河洛山庄一夜灭门,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苏余恨稳稳落在树梢上,仰头灌了一口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座做事,还轮不到你们这群杂鱼指手画脚!”
话音未落,身体猛地俯冲下来,十指如爪,悍然抓向谢清微。
常风俊大声道:“这个魔头就交给剑主了!当年旧案令人发指,剑主一定要生擒此人,带回盟总严加审讯!”
说罢,仗剑跃入战圈,剑尖直刺向乐无忧。
此刻已经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整座秋山染作橘红,钟、乐二人自清晨至现在,连番激战,渐渐露出疲态,一时不察,竟让常风俊逼近身侧。
眼看着一剑即将穿胸而过,钟意猛地运气,竭尽全力冲刺过去,一把抱住乐无忧。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乐无忧眼眶迸裂,低头,看到染血的剑尖从钟意胸口刺出。
常风俊唇角冷笑,一刻都没有迟疑,利落拔剑。
刹那间,冲天的血流喷出。
“不……”乐无忧惨痛大叫,稚凰忽然暴起万丈寒光,雪亮的剑身上遍覆冰霜,周围温度骤降,入坠冰窟。
稚凰卷起滔天巨浪,山崩海啸,沧浪如雪,泼天的剑气往常风俊劈了下去。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如此功力?”常风俊震惊,提剑徒劳地挡在身前,然而剑风势不可挡,他已避无可避。
“父亲小心!”常子煊一声惊叫,身体犹如乳燕投林,疾驰而去,挺胸挡在常风俊身边。
剑雨滂沱,势不可挡,乐无忧却猛地瞪大眼睛,硬是控制住肆虐的稚凰,一把插在了面前的地上。
只听一声闷雷,地面骤然炸开,喷涌的气浪掀翻地面,滚滚而出,刹那间,碎石如雨,铺天盖地pēn_shè出去。
乐无忧站在漫天碎石雨中摇摇欲坠。
钟意聚起最后一股力气,仗剑暴起,一把抱住乐无忧,将他死死按在怀里,炸裂的碎石击在后背上。
乐无忧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浓血。
对于仗剑者而言,剑从来不是任其驱使的仆役,而是心意相通的挚友,战场之上、酣战之时,剑客持剑对决,犹如两名挚友并肩作战。
方才正是稚凰战意激昂之时,乐无忧强行压制剑意,无异于临阵自戕,剑气反噬,让他吐血都是轻的,如有甚者,当场爆体身亡都有可能。
“哈哈哈……”常风俊大笑三声,一把挥开常子煊,提剑刺了过去,“乐无忧,伏诛吧!”
一条黑色的剑影斜插过来,叮……地一声击中他的佩剑,谢清微仗剑挡在乐无忧面前。
常风俊冷声:“诛邪剑主?”
“当年旧事尚未查明,乐无忧不能死。”
“诛杀乐无忧乃盟总命令,请诛邪剑主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