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他才26岁!
他笑了一下,刚刚脑海中出现的竟然是和臻忧郁的眼睛。那双狭长淡漠的眼睛,仔细看,其实眼角已经有了一丝浅浅的皱纹。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沉到丹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心想,要快点站在这个人的身边,不然他都有皱纹了,还孤身一人。
“嘿,帅哥,你是哪个考场的?”他正在放松神游,有人从背后点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他回头,不解:“203,怎么了?”
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女孩,面庞稚嫩,长的很可爱,一双眼睛灵动有神,仿佛会说话一样,而它此刻在说——我、在、搭、讪。
陆友铭意识到之后,勉强勾了勾唇。
“这么巧,我也是203哎~快让我看看你哪个座位?”她一把夺过陆友铭手里的准考证,“什么嘛,你是三号,我是三十号,差了整整一个考场呢。”她语气埋怨。
陆友铭笑了一下,有什么关系吗?
“还想着能挨着帅哥呢~”她歪歪头语气颇为遗憾。
陆友铭暗自咧了咧嘴,抽出她手里的准考证,说:“快入场了。”他指了指开始动起来的人流。
女孩冲他皱了皱鼻子,咳咳两声:“请允许我仓促地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张熟地……”
陆友铭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憋住笑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笑什么?”女孩仰起脸,愠怒地瞪着他冲他努了努嘴。
“没什么。快走吧,大家都开始进场了。”陆友铭忙摆手,往前走去。
“张熟地怎么了?”她拦住陆友铭,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
陆友铭停下,挑眉,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叫张仲景呢?”
“噗……”这次轮到对面笑了,“哈哈哈,你真逗!”
陆友铭一脸茫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哈哈哈,笑死我了,张仲景,你还真能联想……”她弯下腰笑了一会儿,直起身拍了下陆友铭的肩膀,说:“咳咳,不逗你了,钢针,我叫张甘草,就是那个被称为药中‘和事佬’的甘草。考完试等着我哦,有话跟你说……”她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陆友铭说着。
“……”陆友铭微微睁大眼望着面前这个活泼的女孩。
他倒不是怀疑张甘草这个名字又是这女孩随口胡邹逗他的,而是他记得这个名字。
上一世,余一难收徒之一,他唯一的女徒,张甘草。
☆、明年今日
二轮考试的题目已经显得有一定的深度,也具有很大程度的开放性,基本病例以及复杂病例都涵盖全了,这样才能准确判断出考生的水平到底在哪个层次。陆友铭虽然自幼跟随父亲,也算有一定的临床经验,但实际上他也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然而对于答考卷这种方式而言,他们已经省去了望闻问切,这部分考的应该说完全是用药。而每例病例要求解释用药配伍的依据,这就是余老所强调的思维方式。每一味药要有其君臣佐使的位置,并非生套方剂。
陆友铭自然是照之前深思熟过的,完全以伤寒理论为基础来解释各药的作用。
第一道题目是谈谈对万方之祖的“桂枝汤”的理解,和前世丝毫无差。当初因为此方被单独当做一道题目,且分值占去了总分的将近四分之一,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所以陆友铭记得很清楚。至于之后的题目,因为并未被特意报道,他也就不怎么了解。
对于桂枝汤,解释自然有许多种,然而不同的医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个中深浅,如南拳北腿,不分高下,关键是投其所好。
陆友铭自然知道怎么言简意赅地答出余老想要看到的理念,不赘述,也不会故意做出多种解释来博取青眼。下笔果断且利落,才是一个医师应该有的品质。
整场考试,安静且凝重,在场所有考生似乎都拼尽了全力,其中也包括陆友铭。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陆友铭住笔捧卷,伴随着一部分人低微的唏嘘声和一部分人放松的呼气声,陆友铭沉默地交上答卷,带着自己的工具离开了考场。
不能说胜券在握,但陆友铭确定,他一定能进下一轮。
六月到来,正午的阳光已经变得毒辣,他穿着薄薄的t恤衫,后颈发际处出了一层汗。
他走出校门,站在一片树荫下,望着面前堵成一排排麻将的车辆,皱着眉把手机按亮,又暗灭。
他在等人。
说起来真是巧,他前天说自己要来j市参加考试,和臻就说和氏有个新项目是在j市,他正好可以载自己。他除了觉得庆幸和巧合之外,并未多想,搭顺风车嘛,求之不得……
但和臻却又专门说中午考完试会来接他,语气不容拒绝,这就让陆友铭有点窃喜了,莫不是和臻……咳咳,他打住,他现在可不是高兴和臻来接他,而是看着眼前这一排排麻将,有点愧疚,和臻一定也堵在路上了,他早该料到中午十二点多,下班高峰期,市中心会堵成糖葫芦串的。
他想打个电话给和臻说不用接自己了,下午他一个人回去,但是……他又觉得和臻可能会不高兴。所以他重复着把手机按亮又暗灭的动作……
“喂,三号考生,你干嘛不等我!?”后背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一掌。
陆友铭呲了呲牙,小丫头下手还真没轻没重。
“啊,疼死了!你后背长刺了?”张甘草甩着手,瞪了眼陆友铭。
陆友铭冲她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