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策安口渴难耐,想要喝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臂动不得,被密密麻麻的扎上了针灸。
不用说,肯定又是戴钰犯了幼稚的杰作。左策安苦笑出了会神,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眼望去,戴钰在另一面的床榻上和衣而卧,睡的安稳,怕是防自己吧。
左策安踱到桌子处,坐了下来,开始利用牙齿和茶杯茶壶较劲,以期冀可以喝到水,缓解嗓子中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其实,戴钰从左策安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就醒了,有左策安这等小人在身边,他如何睡得着?
当左策安往桌子处去的时候,心下以为左策安要来偷袭自己,占着便宜。戴钰蓄势待发,心里不屑冷哼,你要敢过来看我怎么揍你。
哪知左策安只是单纯和茶杯较劲,直到茶杯摔落在地,左策安不可听闻的轻叹,戴钰臭着一张脸,从床上翻身起来。
左策安讪讪的看着臭着一张脸的戴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欲言又止。
“难不成,你还是想我对你负责吗?”
面对戴钰咄咄逼人的态度,左策安不敢答言,低着头不知道思量什么。
戴钰不满左策安的态度,逼近左策安,伸出手强硬的拽起左策安的头发,左策安被迫扬起了头,看着戴钰抑制怒气,压低了嗓音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策安听得出戴钰勃发的怒气。
“我从一开始就讨厌你,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左策安心里默默的说了一次又一次,我喜欢你。
左策安不过寻常身高和身材,而戴钰要比左策安高出半头,北方人的身形,比左策安的身形要大出一圈,不能说是虎背熊腰可也差不多是膀大腰圆。面相很不错,卧蚕眉,高鼻梁,薄唇。怎么看都是纯爷们的面相,应该是心胸豁达不斤斤计较之辈。但他不是,这么一个人,心眼小的要死,记恨着谁,就是一辈子。
这么个人还是江湖中盛名响叮当的名医,但喜怒无常的性格导致别人都远远的躲着,根本不敢来寻医问诊,唯恐避之不及,在他心情不好时候,被一把毒粉葬送生命,反而没了最后一线生机,所以,江湖上也就权当没有这么一号人了。
可左策安不知怎么魔怔了,偏生喜欢往上凑,戴钰不领情也不相信。
戴钰吼道:“有话说话别像个娘们!”
左策安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想说上次是个误会,真的不是自己下的药,真的很疼,从小练武受伤,什么伤都没那么撕心裂肺般的疼过。可这些话怎么说出来,真说出来,自己就怂了,本在他心中没有多少形象更会如何。
戴钰的耐心消耗殆尽,怒不可遏抬脚把桌子踹翻了。
左策安想站起来躲着点,避免被戴钰的火气波及,却发现双腿软的像是棉花一样,再无力气起身。
想必这毒,终于要在体内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左策安不由得苦笑,想起这一场孽缘的由来。
他们勉强算上师兄弟。
差别在于,戴钰是名门大派出身,正式有过拜师礼,叩过头敬过茶宣告过四方,自小在师傅膝下长大,武功比左策安只高不低。而左策安,只是机缘巧合碰上师傅受过指点。
“我真的是中毒了,拜托你,帮我看看吧。”左策安晕沉沉的想,戴钰根本不像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哪里有这么粗俗的。
念头还没想完,左策安又晕了,将戴钰满腹的怒火硬生生的卡断了。
“雷凉!雷凉!!”戴钰怒了。
一个少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师傅,什么事?”
边说边往自己的身上套衣服。
“地上这个人,假如活着,把他扔在入谷处,如若死了,找个地方化尸水化掉。”
少年套好了衣服应了一声,蹲下去准备扛起左策安,惊喜的发现:“师傅!这个人中毒了,化尸水化掉的话,弄坏土壤,对药材不好。”
少年很认真的抬起头看着戴钰。
戴钰的眉头皱了一下,蹲了下去,自己被这人气昏了头,竟然没有注意到。
“是西域的毒,正好,雷凉,我教你怎么解这种毒。”
少年兴奋的看着戴钰:“是!师傅!”
当左策安幽幽转醒时,看见的是雷凉那张异常兴奋的脸。
“醒了?”少年笑眯眯的冲着左策安笑。
左策安被身下的木板咯的身子疼,左右调整了一会找不到能让自己舒坦的姿势,索性放弃了。
“你的毒解了。”雷凉把左策安扶着坐了起来,递给左策安水喝。
左策安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喝着,总觉得嗓子里面有火般难受。
“对了,师傅为了教我怎么化掉内力,随手把你的修为全部化掉了。”
左策安手里的水杯直直的掉了下去,砸在床板上,杯中的水迸溅了一身,左策安没有知觉,傻愣愣的看着雷凉嘴唇的开开合合。
雷凉兴奋的没有注意到左策安的失常,继续说:“你现在脏器受损,好好调理三年,能恢复正常人的体力了。”
左策安觉得眼前发花,三年…正常人…
左策安突然想笑,戴钰无非是想让自己滚远点,对他构不成任何困扰,是死是活,怎么活便不关他的事了。
看着雷凉满足的笑,让左策安心里觉得,至少自己的牺牲是有点价值的。此刻左策安想开怀放声大笑,笑到声嘶力竭,笑到癫狂疯魔才好。
雷凉转身去熬药,过了片刻,左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