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设草垫的车轮滚滚向前,吱呀的木唧混着马蹄的踏动,喜得战马的军卒兴奋地不能自己,而身为队伍的首领,林斌却是张望道路旁的阴翳,看那东倒西歪的草丛,看那狼藉的孤树,时而伸出舌头湿润干涩的嘴唇。
“战马足够,但是马技不行,似乎又要停留原地一两个月了?”
林斌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村庄,村口站满人群,那些等待手足归来的人们在欢呼,村庄安然让林斌松了口气的同时,表情上担忧的神色越重。
“一两个月?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吗?”
他们似乎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挥霍,再过不久,只要匈奴人退兵,汉军也该重新集结,那时大量的郡国兵又将从内地开赴而来,替代战死的袍泽把守边疆。踏上走向边塞道路的汉军,他们要饱受黄沙卷风吹,站立女墙遥望远方,随时警惕着防备匈奴人的突袭。
包括林斌在内,受伤的袍泽需要一段时间养伤,初得战马的军卒也需要时间锻炼马技,林斌心里有个念头,那便是把劫来的铜钱化掉,打造铜凯,劫来的车架里也有精铁,足够打造上千把战刀,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队伍里有没有治匠。
“吁……”
林斌勒马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前方欢呼的人群,脸上也泛起笑容。以前是时不待我,想干些什么都既没有材料又没有时间,现在他想趁着这短暂的平静干一番事情了,打造铜凯不难,在唐、明时期就有铜和铁造出来甲胄,分为铸造的唐式明光铠和锻造的明式鱼鳞甲,而似乎如果有技巧的话更加应该打造唐式明光铠,至少没有那么多道锻造程序。
眺望喜悦牵着战马要进入村庄的军卒,林斌眼睛一眯,嘴角翘起微笑,随即大喝:“公孙宏!”
公孙宏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对待士卒和同僚不再那么地骄横,总是表现得高高在上,“呼唤宏,何事?”
“你详细问一下,看有没有学过打铁的匠人。另外,把那些高大的千斤鼎分开。”
汉代所谓的千斤鼎也就是大概只有四五百斤重的铜鼎,强盛的王朝总是喜欢造出笨重的铜鼎来表示说‘我的国家十分富庶’,华夏大地铜产并不多,铜无论在什么年代都十分珍贵,铜钱也是历代民间流通的货币,银在隋唐过后才成为一种货币,但仍然无法取代铜钱的地位。
公孙宏虽然迷惑,但见林斌不再排斥自己,心下高兴,大声应:“诺!”
林斌的脑袋在快速的思索,他依然觉得现在不应该造出马镫和马鞍,现在造出来虽然可以在短暂时间内取得马战的优势,但是马镫和马鞍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容易被剽窃了,一旦让游牧民族学了去,那就是整个汉民族的灾难,毕竟汉民族和游牧民族的战马拥有量差距太大了!
做人难,做领导人更难,林斌虽然心急,但饭应该一口一口吃,太急了反而会被噎死。安排好了相关事项,林斌回到了临时的住所,那是一间相对不是被破坏得太严重的土屋,他推开房门,见大厅没人,正疑惑燕子哪去了,却是看见她急急从侧房伸出头来,看见林斌归来,很莫名其妙的缩回头去。
“怎么了?”
林斌刚迈步走进屋内,燕子急冲冲地捧着木盆和一块草垫跑了出来,来到林斌跟前跪下,将装满温水的木盆放在身侧,又将草垫安放在林斌身前。她颤颤微微着双手平抬,敛手入袖,左手压右手,曲膝,将臀部高高翘起,向着林斌的方向施出了迎夫礼,恭声道:“您回来了!”
“啊?啊!”林斌怔怔应,“回来了。”,没反应过来呢,却是见燕子跪坐着想要帮林斌脱掉靴子。
“您辛苦了。请坐,让奴服侍。”燕子的表情很认真,纤细的小手十分费力地想把林斌的靴子脱掉,试了几次没有成功,抬头着急地看着林斌,眼眸里满是恳求。
林斌索性不多想,一股子坐在草垫上,伸手自己把靴子脱下来,一时间脚气冲天,他自觉受不了这个味道,向燕子瞧去,却是看见燕子芳容不改,十分小心地捧起自己的脚丫子,很温柔地放进盛满温水的木盆,刹那时,林斌哼了一声,原本僵直的脚丫子被温水一泡,说不出来的舒服。
燕子非常认真地在轻揉林斌的脚底板,可能是温水的热气,也可能是被脚气熏的,她的鼻尖冒出珍珠般的汗珠,也不伸手擦拭,像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林斌脚上,帮他按摩了脚底板,又换了手法在按摩脚趾。
林斌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了,他曾经去过号称最纯正、最有技巧的脚疗俱乐部,但那里按摩师技巧比起燕子的手法,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燕子受过良好的教育,而这个时代的女子们在没有出嫁前都会学习一些传统的伺候夫家的技巧,商人们总是希望能攀附上官家,所以对家中待嫁的女子教育尤其严格,会请来专门的礼仪师教导女子礼仪,一般是穿着打扮,不过现在燕子用不上,她只有把学来的迎夫礼用上。
所谓的迎夫礼,其实是汉民族的传统,但是到了现代汉民族却失去了这一项传统,倒是韩国和日本还保留使用;迎夫礼便是,女人早早回家,煮上一盆子热水,放一旁晾凉,等待丈夫回来的时候,释出亲和的笑容打招呼,比如“您回来了”或是“您辛苦了”,帮丈夫脱掉外套,然后招呼丈夫坐下,为丈夫清洗和按摩双脚。
林斌还是第一次感觉来自汉民族传统的可爱,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