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林好说歹说把人劝下来了,封蔚默默的坐在床沿边逗小宝,用背对着余柏林,无声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余柏林按住额角的爆绽的青筋,叹口气,认命的哄小孩:“老师才高八斗,德高望重,收弟子时考校理所当然。”
封蔚默默回头,又默默的转过去,继续顶着萧瑟的背景戳小宝。
“总之……我拜师了?不庆祝一下?”余柏林转移话题,“我亲自下厨。”
封蔚这才开口:“给你庆祝你下什么厨,让李妈做就成。我先让人把小宝送回去,再拿坛好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反正你醉了也不会归。余柏林腹诽,口中笑道:“好。我酒量一般,见笑了。”
封蔚顿了顿,委屈道:“我真没想到他会为难你。”
“……我都说了那不是为难。”话题又绕了回来,余柏林不由叹气,“现在我想,老师只是想提一个我答不出的问题,然后说几句‘还需要继续’努力之类的勉励的话,然后再说收弟子的事。只是我恰巧都会,老师才问了这么多。”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装逼的样子。余柏林心中默默想。
封蔚疑惑:“你能猜到他想什么?”
“大概吧。因为如果是我,就会这么做。”面子问题。余柏林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封蔚是不是领悟到了余柏林的意思,终于笑了:“好吧,好像这确实挺符合他的性格的。你们不愧是师徒。”
余柏林微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他也觉得似乎和老师能相处好。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拜师后你要不要搬到城里去。”封蔚问道,“进出城需要盘查,挺麻烦的。”
余柏林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舅舅家原来是住在京城之中,后来遭遇大难,为了填补空缺,卖掉了大部分铺子和京中的宅子,只留了两家很小的铺面留作生计,住到了城郊的小别院里。
现在他赚了些钱,再加上封蔚最初给的一百两感谢钱,和后来给的五十两贺礼,去京城买一处地段不怎么好的,稍小的宅子也够了。
京城中地段再偏,也比城外治安要好。特别是这些时日各地都有天灾,想要涌入京城的流民不少,都被拦在城外。
他这里靠近城门,附近又没有空地,还算安静。但每日也提心吊胆的。
他自己会几手,李叔李妈年纪都不算小,被流民磕着碰着他也心疼。
舅舅在外面发展好像还不错,上次来信也说要在京城中重新物色一处宅子。
按照舅舅的说法,他本就是京城城里人,总想要回去。住在城里和住在城外面感觉都不一样。
现在也老师在京城里,似乎家安在城里,请教也确实方便些。
“你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好地段的房子。”封蔚道,“我有处空闲的宅子,你要是不嫌弃先租给你,等你哪日高中了有钱了再买下来。”
余柏林笑道:“是买不起。封兄对我如此好,大恩无以为报怎么办?”
两人熟悉后,余柏林和封蔚经常开些玩笑。
封蔚摸摸下巴,也不像以前不熟那样老提起救命之恩,而是装成纨绔花花公子般调笑道:“小爷看你眉清目秀,好生欢喜,干脆以身相许如何?”
余柏林严肃道:“小生卖艺不卖身,大爷你另寻他人吧。”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债多不愁,那我就厚颜一番,暂住封兄的宅子了。”说是租下,余柏林也清楚,其实大概也就是借住了。
能有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读书,对以后科举影响很大。省下买宅子的钱,他也能赚更多的钱。
读书是一件很耗费金钱的事,笔墨纸砚书本等等,全部都要花不少的钱。
余柏林上次去书店买了一本国子监新出的经义集注,就花掉了二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吃一月了。
能省则省。
而对封蔚,余柏林是真的有一种债多不愁的感觉。
至交好友也罢,人才投资也好,他认了封蔚的人情,以后慢慢还。
打不了……真的以身相许,打一辈子工吧。
封蔚的身份,余柏林已经锁定了其中几个最有可能的人。
“我还想着你会推辞,想了好多理由说服你呢。”封蔚摸了摸鼻子,“是我想多了。你果然是个爽快人。”
“这话我就当做是对我的夸奖吧。”余柏林耸肩。
“我真的是夸奖你。”封蔚道,“你这样很好,所以等你搬家后,我要给你个惊喜。”
余柏林:“……”为什么一说惊喜,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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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蔚做事雷厉风行,余柏林头天同意,他第二天就带了一群人来帮余柏林搬家。
余柏林:“……”有一种他不是在搬家,而是在被抄家赶出家门的感觉。
李叔李妈倒是高高兴兴的,神经粗壮的,指挥着这一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大小伙子打包东西。
余柏林眼皮子跳了跳:“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这不是怕你反悔吗?”封蔚摸摸鼻子,“这不是惊喜,惊喜等到了再说。”
余柏林按住眉角叹了口气。
成成成,反正都要搬家,早搬晚搬都是一样,还有人帮忙,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