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逻辑气笑了:“程夫人,您看清楚,我和你老公到底是谁勾引谁。”
程子初忽然跳过来,揪住我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狠狠地推我一把,我锒跄的退后几步,跌在渤海的浅滩上。
二号,五月二号。五月二号上午十点之前的一分钟,我被程子初推倒在海水里。在我海水吞噬六十秒后,我站了起来,和以往的每次跌倒一样,我都会站起来。只是这次我浑身湿透,在萧索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记得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感觉,是无奈、无助,亦或无辜!也不清楚是麻木还是痛楚,只记得当时抖了抖水,冷笑起来。
程子初嘴唇翕动,弱弱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赞许的点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如果是故意,现在我岂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而后,我独自一人,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我忽然很透了这座城市,这个让我颜面尽失的城市,这个寻不到林豫的城市。
我回到郁郁不快的旅馆,换好衣服去到便利店买烟。
“你是东北人?” 老板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 他笑说,“你和你身后那车不是一起的?”
“什么?”
“你进屋时,身后跟着一辆白色的……”
未待他说完话,我扔下钱匆匆跑出去,却并未看见白色的索纳塔。我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明明刚才他就在身后,我却浑然不觉。
我开始给褚浩打电话,不停的说着刚才的一幕。最后,褚浩无奈的说道:“服了你了!”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并且警告我千万别说是他泄的秘。
我拿着地址,抑制不住的开心,欢欣雀跃的奔向那个不太远的地方。楼下,停泊着那辆熟悉的索纳塔,曾经有一个少年驱车千里,来到我的身边。也是这个少年,他开着车,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夜里。
如今,我终于找到他了!
我站在门口,平复一下心情,轻轻的敲着们。开门的却是一个女孩,她甜甜的说道:“请问,你找谁?”
我以为是走错了,却听见林豫的声音:“小诺,怎么半天没动静?”
说着,林豫走了出来。见到我后,他一时错愕,呆立在原地。他就那么呆呆站在那里,逆着光看去有些飘渺,却仍是旧时模样,棱角分明,五官俊逸。
只是,我跨过千山万水,越过人海茫茫,终于找到了你。而你,却已是美人在怀。
原来,这就你离开的原因!这就是我一直找不到你的原因!
你曾说过,就算世界与为我为敌,你也绝对不会离去!
曾经,苍天为鉴,信誓旦旦。
如今,誓言尤温,自食其言。
我看着他,装了一肚子的话变作一片伤感,却极力扯出一个笑。之后,漠然离去。
“白一城,你站住!不是那样的。”身后林豫的声音传来,我却再也不想听,径自走开健步如飞。拦下出租车回到旅店,收拾过东西坐上归程的火车。
火车外的景色,匆匆后退,我终于哭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对林豫的友谊变质了。我早已爱上了他,只是习惯的归结为友谊,丝毫没有觉察。待到察觉时,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无数次的失之交臂,终究只是为了此刻阴差阳错间的渐行渐远。
下火车时,已经半夜。我拉着行李出了车站,像游魂一样在马路上飘荡。春寒料峭的城市,地上残存着积水,想必是下过雨。
马路宽阔空旷,只剩一抹孤影,兀自等待着谁的诺言,地老天荒!
☆、第十五章
我扔下行李,舟车劳顿,却睡意全无,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细细勾勒着团团锦簇的牡丹,在水晶吊灯的光影间,好不精致。
牡丹花开,娇艳如云霞,却终究是假的。假的东西,再美好也是枉然,一如错付了的许多年华!
一阵阵胃痛传来,我起身去翻药,却只找到了一个空空的药瓶。也罢,痛就痛着吧,这样证明还活着。随手将药瓶放在桌上,却见桌面上一本《如果爱》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本书,我因林豫一遍遍的翻看,也一直保存着。只是如今,林豫那本是否还在?
再次翻看,暗自垂泪。
林豫,你终究是抛下了我。痴心方觉,为时已晚枉徒然,那我还留着这劳什子作甚!
一怒之下,焚诗烧稿。面无表情看着火光扭动,忽然心中不舍。伸手想去灭火,却是引火烧身,衣服被点燃,手也被烫伤。
待到我熄灭身上的火时,那本书已化作灰烬,终是被我付之一炬。
看着冰冷的灰烬,如今当真是一点回忆也未曾留下。暗自神伤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一阵敲门声中我醒来,看了看时间,已是接近黄昏。推开门,看见栓子牵着昂立出现在门口。见到我,他一脸错愕,片刻后喜不自胜,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冰冷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他见我面色不悦,一本正经的说:“昂立想你了,所以我带它来试试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