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鬼差站在她的跟前,举着钳子,夹住她的舌头,却见那鲜红的东西颤抖着,口水滴落,一股腥味。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只是眨眼,那东西就被夹断,同时,呜咽声冲破天际。
流景看着那鲜红的东西还在钳子上抖动,似乎还在抗诉着它的不甘。
酒青熬人汤见过了,红烧手掌也见过了,但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在场,所以尚能接受,而此时,这等酷刑就在面前发生,流景一个没忍住,腹内就是一阵翻滚。
“判官,你没事吧?”鬼差见流景的脸色忽然白的透明,额头溢出细汗,有些担心的问道
流景摆摆手,不敢开口回答,生怕一开口,就将腹内的污秽吐出。
狐禾此时终于良心发现,开口拜别了鬼差:“辛苦你们了,我和判官去往下一层地狱。”这才离开着拔舌地狱。
虽是走了一会,仍是没缓过来,狐禾却跟没事人一样,看不出半点异色,但是流景敢肯定,他说这话一定是故意的:“你知道。。。这些被拔下的舌头是怎么处理的吗?”
怎么处理的?难道不是直接扔了吗?“应该是舌沉火海”当燃料了吧。
“你说对了一半,十八层地狱里有两层地狱,分别是蒸笼地狱跟油锅地狱,包括在拔舌地狱拔下的舌头在内的残肢,都会送往这两个地狱,清蒸或者油炸。”狐禾的唇角扬起了邪恶的角度:“你又知道,油炸过后的这些残肢用来干嘛吗?”
第一次见他笑,流景却没那种心思去欣赏,眼下他这话,渗鬼的很,流景也知道不该接他的话,却在他的笑里不自觉:“何用?”
狐禾的笑意更深,却是更凉:“第十层是牛坑地狱,那里面行刑的不是鬼差,而是各种动物,那些被拔下的残肢,蒸熟或者油炸之后,就是送往牛坑地狱给这些动物食用。”
此时流景终于肯定,他跟狐禾要么有仇,要么就是太欠抽,好不容易忍下的冲动终于忍不住,单手撑着石林,难受的吐了出来:“呃...”
狐禾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却故作惊讶:“原来你不太舒服啊!”
等下回去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照镜子,看看额头上是否刻着欠虐二字。
十八层地狱的第二层唤作剪刀地狱,是专门为那些唆使人改嫁或者毒害丈夫之人所设,在此受刑的鬼犯,将由鬼差将他们的十指一根一根剪下。
先前在拔舌地狱受了刺激,阴影尚在,这回到了剪刀地狱,流景是怎么都不肯进去了,十指连心啊,就这样被生生剪短,单是想,都觉得自己的手指头莫名的疼。
狐禾这回难得的顺了流景的意,一起站在入口远远的看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土黄色的石壁染上血后干涸的失去了本来颜色,这里刚刚进行一轮责罚,鬼犯苟延残喘着,赖在石柱上,如果鬼也会断气的话,流景想,他们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虽说死了大半个月,跟着酒青也算见识了些,可如今在十八层地狱前站着,流景就觉得之前见到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十八层地狱不负盛名啊!
在十八层地狱这个不同时间和内容的地方巡查一遍后,双腿已软,脸色已白,肚子已经吐到没有东西再吐。
流景也如狐禾所愿,去了食用人体残肢的牛坑地狱,见到了这个和人间完全相反的地方。
行走在蜿蜒的石路上,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拖着双腿缓缓挪动着,先前经历历历在目,拔掉的舌头剪断的十指蒸熟的尸体风干之后又重塑的躯体,再有油锅地狱反复翻炸的鬼犯,那血腥浓郁,肝肠遍地的场景,有一种直觉,今晚一定做一场不负众望的噩梦。
狐禾冷眼看着身边的人拖着无力的双腿艰难的移动,弯着腰的身躯也早已经到了极限,狐禾冷声道:“看来你是不太适合做这行差事。”
流景不明白狐禾为何忽然有此一说,如果仅仅是因为今日受不了吐了的话,那也只能认:“没有谁生来就一定可以,凡事都有个适应。”可流景还是想要辩白。
狐禾冷声反问道:“怎么?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