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是觉得有些意外,他的变化如此之快,但是细细想来,他的身份该是如此,想到此又拿着朱砂笔,划掉了被他审判过的鬼名。
判官的职责,是让每个鬼,结束在地狱。
第一天上任,阎罗殿的鬼来鬼往算是壮观,流景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常面对,也不过是一天时间。
等到阎罗殿亮起长明灯,殿里只剩艳骨和流景以及复命的黑白无常,这工作才算是结束了。
艳骨起身推开木椅,嘎啦一声,打断了流景思绪,慌忙定神,才觉艳骨将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忙了一天,饿了吧。”
流景被他这么一提醒,恍然醒悟,还真是饿了:“大人是要回去了吗?”
艳骨走了出来,嘴边又扬起了媚人的笑:“怎么?你还不想休息?”
当然不是,站了一天,天知道流景有多想念小茅屋的那张破床:“白日回来的鬼是审完了,可是晚上无常二爷带回来的不用审吗?”
艳骨抿着唇,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流景所想,也很有耐心的回答道:“人间官府都有休息的时候,何况是这地府,晚上回来的,若无大事,明日再审便可。”
“原来如此。”可真是有规有矩,条条有序的酆都城啊。
“听狐禾说,昨夜你和酒青宴请无常二爷吃酒?”
这点小事狐禾居然也跟艳骨报告了,流景讪笑出声:“酒青是怕我给你添乱,所以麻烦无常二爷看着我点。”
看着台上那两个旁若无人的聊天,反倒是被点名的无常二爷站在殿内有点不自在了,所以艳骨的眼神才望了过来,这两厮就很有默契的为对方检查衣着了。
“老七啊老七,你说说你,好歹都一把岁数了,还穿不好一件衣裳?”声音不大,却好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流景转头看去,谢必安脸色平静,站在那,被板着脸的范无救拍着衣领,看似是在整理衣冠,可在流景看来,那整齐的根本挑不出毛病的衣衫并没什么问题。
“兄弟一场,你也就帮我整个衣裳”怎么听着,感觉像是有下文?
艳骨听着谢必安明里暗里的暗示,却也不吱声点破:“酒青是担心了,我不怕被你麻烦。”
被范无救无意用力扯到的谢必安也难得的皱起了眉头,知是自己不小心扯到他的黑无常一脸赔笑。
流景也笑,是感谢:“大人心地宽善,属下多谢了,”
艳骨舒开了眉目:“既然酒青都肯为你宴请无常二爷,我若是不表示一下,倒显得寒酸了。”
范无救苦着一张脸,此时他难得和谢必安一个心思,心里直呐喊,一点都不,一点都不觉得他寒酸。
原来阎罗王不止长得貌美,心地宽善,对待下属还这么好,主动请下属吃饭的。
只是此时流景是没明白,艳骨藏在骨子里的那些恶趣味。